我就明白了,这东西不让鬼出去,不然就得给烧死。那不对啊,人如果跟鬼一起出去不也得死?

老头的屋里跟杂货铺一样,啥都有,另有个写字台,摆着几本儿书。还挂着几个羊毫,却没有砚台。中间一堆废报纸,有些皱皱巴巴,我就明白了,这老头抠门儿,用水写羊毫字,干了还能持续用。我进屋仨瓜(土话,左看看右看看)的时候,他也没闲着,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去门口阙(就是掰的意义)了棵大葱,给我一根儿,又递给我个馒头。说:“吃吧,也没啥菜,姑息姑息。”

我啃着桃子,昂首问道:“您是高福兴高老爷子吧。”

唠了唠,叫子哥说,筹算去夷易了?

快入夜的时候,远远看到顺着路有小我开着小三轮儿过来了。那人也六十几岁的模样,戴着个破草帽。他停下车子,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两指放嘴里打了个口哨,远远的有两条狼狗从桃园里奔出来。我这才发明,本来这桃园有狗的。老头扔了两块馍馍给狼狗吃了,把车停好,开开门,对我说:“先出去吧。”

老头见我这德行,神采比刚才好了很多,说:“你此人还不错。说吧,找我啥事儿?”

我就乐了,嘿嘿笑了笑,说:“大爷,你也不问问我是谁,来干吗的,就这么让我进屋了。”

“哎。”这环境,我感觉说感谢都特么见外,直接就开吃了。

我立即就明白了,这就是那画地为牢啊。咋成枯井了?

我立即就找到亲热感了,也不客气,哎了一声,门口洗洗手,就返来抓着馒头就大葱了。我俩就如许面劈面,一人一杯水,一个馒头,一棵大葱。这老头比我吃的还快。吃完就出门儿了,剩我自个儿渐渐吃。过了没多久,老头返来了,手里拿了俩桃儿。门口洗洗,出去扔给我一个,“你来的太早,不到季候,拼集吃吃。”

回家之事,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还是有人来看我,就是叫子哥。说是估摸着十年之期将至,如果化解的了,早就返来了,如果花结不成,我也该返来了。老张头没见着,叫子哥说我来晚了半年,年前他走了,脑溢血,说是给累的。现在的博物馆传闻要改建了,内里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老张头淘来的,不晓得谁这么好福分来交班,满满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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