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帝将统统看在眼里,不附和地警告:“你也不看看本身,一身的香灰,脏兮兮,就随便拿袖子擦眼睛。”
承天帝歪坐上首,神采乌青,唇色灰白,怒容满面,左手边站着三名太医,韩贵妃侍立其右边,她拿着桃红丝帕,暴露一截白净丰泽的皓腕,轻柔抚弄天子胸口、为其顺气,眼神飘来飘去。皇后身穿掐金绣百鸟朝凤的常服,薄薄施了一层脂粉,气得黑脸,妆浮在脸上,柳眉倒竖,微微颤栗,怒瞪举头挺胸的大皇子——他们见庆王进入,纷繁杜口不言。
“是!”庆王精力一震,重重叩首。
“叩叩”两声,容佑棠满脸忧色,兴冲冲地拍门,孔殷轻声道:“殿下?”
皇后双目圆睁,霍然昂首,固然有所筹办,但仍不敢置信。
御前侍卫欣喜雀跃,由衷的欢畅——他们是备受倚重的近侍,一旦皇位传承混乱血腥,先皇宠任绝对是新皇最早肃除的眼中钉,焉能不心惊?
“儿臣不敢。”
“谈何辛苦?为的是mm,理所该当,纯属分内之事。”庆王一板一眼答。
“陛下呢?”庆王劈脸问。
您公然老胡涂了!
“雍儿,你在暗中调查皇后,对吗?”承天帝俄然问,严肃逼视。
“是。”
“尽你所能吧。戋戋后宫罢了,能有多少事?”承天帝不觉得意,较着在质疑皇后的才气。他俯视嫡妻半晌,难过感慨,目不转睛问:
“请父皇保重龙体。”
一室喧闹。
“别揉搓伤口!细心留疤。叫太医开点儿止痒的膏药。”
毫无征象的,皇后“扑通”跪倒,两眼红肿蓄泪,膝行至丈夫跟前五尺远,哽咽悲怆道:
“是。儿臣辞职,父皇慢走。”大皇子连脖颈也通红,狼狈辞职。
唉……
……
眼眶红肿的皇后起立,奉迎地想搀扶,却被丈夫挥开:“不必了,你们从速设法安抚惠妃,并帮手庄妃照顾宜琪。”
“你已经暗中调查多时,另有甚么不敢的?”
杨皇后脸红耳赤,几近咬碎一口牙,手上用力,护甲戳破掌心,锋利剧痛,拉回其明智,她屏住呼吸,艰巨张嘴,说:“陛下言之有理,臣妾……遵旨,此后必将更加详确用心,不再令您烦忧。”
“的确一派胡言!”
韩贵妃仪态万千,亲热道:“庆王也来啦?唉,真是辛苦你了,没日没夜地监督丧礼。”
“是。臣妾恭送陛下。”杨皇后心灰意冷,麻痹地屈膝。
“事关母妃之死,儿臣岂能坐视不睬?”庆王语气暖和,态度却非常倔强。
如同当头棒喝,一盆冷水从天而降,令对劲失色之人寒毛卓竖!
庆王府内
承天帝挑眉,头疼不已,极其恶感后宫的勾心斗角和鸡毛蒜皮,但没说甚么。
“她自个儿猜到了?”
“哦。”
“你马上加派人手把守弥泰殿各处香烛燃烧盆炉,谨防不测;别的,当即封闭各入口,除了陛下亲临,制止任何人祭奠,直到本王命令开放灵堂为止。”庆王不容置喙,雷厉流行地作出安排。
“求陛下开恩宽大!”
承天帝气势逼人,不容违逆,说:“朕彻夜下一道口谕:皇三公主宜琪,仁孝纯善,尔等不得怠慢。她已及笄,过阵子很该遴选驸马,以免迟误毕生大事。朕看皇后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不如韩贵妃帮手办理后宫,尽量分担一些,别再出岔子了。不然,朕再不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