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庆王一人在书房,孤寂冷僻,入迷地沉吟。
转眼,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摆糖瓜祭灶神,送灶王升天。
“该千刀万剐的东西!”
老婆拜别后,卓志阳笃定问:“如何醒了也不吭声?”
“晓得了。”
“觉着身上如何?”
赵泽雍久久不发一语,目光庞大深沉,满腹担忧,万般不舍,终究低声道:“去吧,一起谨慎。”
父子俩同时发问。卓志阳先答:“没有的事儿,他正被陛下禁足呢,你放心养伤,尽早回营当差,别孤负殿下的信赖。”
“这就好,这就好。”容开济连连点头。他本来提心吊胆,唯恐儿子到差半路遭受伤害,忧愁得夜不能眠,但得知庆王点了一队亲兵护送后,顿时放下了整颗心!
“她倒没明说,只是透了些口风罢了,平南侯同意,周、周大人也没反对,估计悄悄定了,一出孝就结婚。据小道动静传闻,那文公子嗜酒如命,酒后暴躁狂怒,经常脱手殴打人,申明狼籍,以是都城权贵不敢把女儿嫁畴昔。”容佑棠唏嘘奉告。
……布庄伴计们七嘴八舌地嚷。
“好吧。”容佑棠温馨躺着,两人光裸相拥,总感觉浑身不安闲,一动不敢动。为减缓难堪,他转了个身,后背嵌在庆王胸膛里,可还没躺好,当胸便横过一条强健有力的臂膀,他不假思考,当即抱着对方胳膊按住,以免摸着摸着又……
午憩时门窗紧闭,层层柔嫩帐幔垂放,炕床上一双人影密切交叠,难舍难分,缓缓起伏,被褥衣料不断摩擦,收回窸窸窣窣的动静。
赵泽雍行动缓慢,没法禁止,猛地翻身压住人,轻而易举礼服双手乱挥的少年。
“哦?”卓志阳闻言一笑。
“本来如此。”赵泽雍了然点头,冷冷道:“纨绔后辈,骄奢淫逸不思长进,浑浑噩噩度日。老七前几年也是那般混帐荒唐,本王见一次清算一次,这两年才勉强改了些,但仍很不像话。”
“是。”容佑棠端端方正一拱手,屏息回身,绷着后颈子,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出版房,难受得喉咙发哽。他狠狠心,愈走愈快,敏捷迈进漫天风雪里,冻得刹时打挺,精力一震,带上庆王派的一小队亲兵回城。
“唉!”
“时候不早,”容佑棠扫视送行的诸亲朋,眼神刚毅,朗声道:“爹,您固然放心,我一到喜州就写信回家。诸位,就此别过,来日回京再聚了。解缆!”语毕,他两腿一夹,一马抢先奔向城门。
“好。”赵泽雍一口承诺,拜别前夕,他的心特别和软,叮咛道:“父皇派你去赈灾,比年也没让过完,虽讨情有可原,但却辛苦办差的人了。现在大雪,陆路难行,众所周知,你们极力赶路便可,切忌暴躁冒险。比及了河间,记得先拜见巡抚,反正也顺道,到时随机应变,看是喝杯茶吃顿饭还是歇一两天,你是知府,待上峰要尊敬,但无需谦虚,别太委曲了自个儿。”
“本日都小年了,十八早上佑棠就启程了。放心,爹派人送了他的。”卓志阳慈爱欣喜,咬牙怜惜:这孩子,病得胡涂了,复苏就问一遍。
“你如何能把那、那……弄在我衣服上?”容佑棠气味甫定,探头扫了一眼,脸红耳赤。
“别管它。”赵泽雍一把拉回对方塞进被窝里抱着,嗓音降落嘶哑,说:“歇一会儿,早些用完晚膳坐车回城去,别迟误了你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