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居昕笑的眉眼弯弯,似滑头的小狐狸。他微掩了唇,声音似带着鼓励之意,“四叔不如尝尝看?”
他穿戴珍珠蓝杭缎云水纹的长袍,外罩浅青纱的外衫,绾发的玉冠腻白精美,垂在腰间的佩坠香囊相映成趣,周身披发着贵公子才有的安闲气度,一站一停,一动一静,礼节神态,那里像不入流的世家小庶子?
纪仁德心境起起伏伏,感觉不管如何样,都得清算清算纪居昕,得让他晓得惊骇才好……
他想,不能查到纪居昕更多信息,是卫砺锋是故;针对纪居昕的行动没有胜利,也是卫砺锋之故。
纪居昕面庞仍如以往一样,精美漂亮,眉眼暖和,面上带笑,看着非常灵巧,见了他不紧不慢地拱手施礼,姿势行云流水,非常都雅,“四叔。”
再想到初初回京时,他站在那宅子外与纪居昕说的话,纪仁德就感觉一张老脸臊的慌。纪居昕小儿,这般会坦白,实在欺人太过!
纪居昕慢悠悠回身,“四叔另有何事?”
纪仁德仿佛一口痰哽在喉间,吞吞不下去,吐吐不出来,非常难受。
他亦上前一步,微眯了眼,视野里满是压迫,“四叔信不信,你敢动一动,我就能把你从刑部郎中的位子上掳下来?”
明天是秋闱举子名额公布日,也是官员例行的休假日子。一大早他就闷在书房里,不说坐立不安,表情不愉是真的。
不等纪仁德再答话,他哈哈笑着大步分开,任纪仁德说甚么,都没再转头一眼,仿佛他底子不值得他正视。
纪仁德转过身,往前一步,目光森寒,“不要觉得你巴上卫砺锋,就能一往无前了,大夏朝不姓卫,卫砺锋不能一手遮天!”
纪仁德心下一惊,面上神采却不改,声音带着疑问,“你……此话何意?但是在那里听到了谗言?”他目光严厉,沉声如父老叮咛,“你不懂事,又对家里诸多曲解,四叔不怪你,但小人谗言不成轻信,与家属做对,不幸的只会是你本身。你多读些书,或再长大些,便会明白,族人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