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也不再忍了,固然才认得几日,但她心中对江寒极其感激。并且这几日来她在江家过得很好,江寒的祖母也待她极好,只是这好日子太长久了一些,让她非常的舍不得。
见到江寒来了,之前夸奖江寒的男人笑了笑,问道:“兄台也是来此处躲雨的?”
此时老妇终究忍不住,望着江中江寒的背影,热泪滚滚。
身后的江顺在船家帮忙下,将牛车抬到岸上,又牵了牛过来,然后让江寒上车。
陶健答曰:“洛生咏、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皆有所涉,江兄莫非前去肄业,而不知座师所长乎?哎呀呀,这可不好,不知柳师是非,如何应对考校?”
陶健又道:“结婚当日,我也在坐,席间来宾颇多,此中一个同年人诗兴大发,借机作了一首妙诗,江兄且听我道来:院中寥落树,半截埋黄土。上枝新春发,下根竭也枯。海棠尚未老,何如逢古木。金玉一相逢,孀妇配鳏夫!”
陶健解释道:“家中小妾,此番游学定要跟来,煞是忧?!”
晚风抚柳笛声残,落日山外山。
江寒见那女子长得非常娇媚,只怕是这陶健舍不得如许的美色丢在家中,才要带来的,也没有戳破,而是笑笑而坐。
“本日怕是赶不了路,此处已经是余杭了吧?”江寒从车内伸出头来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前面对江顺道:“那边有座新亭,我们去那儿躲雨。”
只要青青扶着江寒的祖母,前面跟着江贵与江德父子,一起送到了枫林渡。
……
江寒也来了兴趣,问道:“何故如此,女子十八,竟然嫁与八旬老夫?”
江寒一愣,陶健明显是一副要与他正式交友的模样,不但自报家门,比春秋都说了出来。江寒感觉有些奇特,因为在楚朝,普通王谢后辈是极少情愿和豪门中人建交的,像这个陶健前去肄业还带着一个女眷,便有些王谢后辈的味道,因而答道:“鄙人本年十三,尚未表字,也是前去吴郡柳师处肄业,豪门后辈……”
当下心中有些迟疑,但江寒也没有体例,只能硬着头皮上便是。
江寒目不斜视,怕对方带着女眷不便利,因而拱手道:“鄙人站在此处便好!”
江顺道:“小郎,又落雨了,我们去那边?”
“还未表字?”陶郎君点点头,道:“鄙人陶健,字君山,年十五,临安陶家坞人,此次是奉了家父之命,前去吴郡柳师那儿肄业的。江小郎,你呢?”
这时身边一辆牛车颠末,车中有人赞道:“好诗!”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然后车内暴露一个男人的头来,车驾富丽,也彰显着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
车马离了江家湾,江家送别的人也很快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