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辇行至一半,宫道上,有道熟谙的身影站定在侧,肩上覆了一层薄雪,可见等待多时。
云王妃在京都留了三日,用尽体例去刺探畴昔半年内庆国皇宫的动静。
“有事让人去芙蕖宫传话便是,少师何必在这儿白受风雪。”
莲心帝姬眉毛微挑,从步辇上探出半个身子,“甚么事?”
估摸不准两人暗里到底有没有来往,莲心让人先收下了东西,等见了云淡月也便分了然。
沈遗眉眼低垂,沉默半晌后,却没有一句解释,“有劳殿下,此药结果极佳,还请殿下说是您赠的便好。”
“若月儿所言,开春后的水患不假,我们云国定能在九国之势中更上一层楼。只要云国强大,月儿和星儿在庆国才会更安然。”
“停下。”
“你在这儿等着巴巴给人送药,年宴之上,如何帮人迟延行刑之日也不肯?”
宫里的三殿下,指的便是三皇孙钟离琅。
“多谢殿下。”沈遗接过伞,转而将怀里的东西递给莲心帝姬,“来得仓猝,未料天象变幻。”
这细节,云王确切没有重视到,神采微沉,想起了年青时,入庆国皇宫,给先太子伴读之事。
“月儿比在云国时,成熟懂事了很多,我们该信赖本身的女儿。”
马车晃闲逛悠出发,云王瞄了一眼云王妃的神采,主动找话题道,“星儿和月儿姐妹俩打小豪情就好。依我看,顶多是闹了些别扭。”
云淡月重伤静养,云王和云王妃分开前也没能和她再见上一面,只能叮咛云繁星同姐姐相互搀扶。
云王妃闭目假寐,本来不想搭话,可听云王这不放在心上的态度,不由得气结,瞪圆了眼。
听人说云淡月和云繁星这对姐妹暗生龃龉,她不管如何也没法信赖。
......
“星儿晓得,母妃放心便是。”
“闹别扭?年宴时,月儿当众被人指责降罚,你可瞥见星儿的模样?”
才出芙蕖宫大门,便有个小寺人凑了上去,“主子给帝姬存候,主子奉三殿下之命,在此等待帝姬尊驾。”
年宴后归宫,庆国皇宫还是沉浸在佳节欢愉当中。
小寺人双手将一个盒子奉上,低声道,“殿下知帝姬心善,本日定会看望伤者,让主子转交此物,烦请帝姬您一并带去。”
莲心帝姬从步辇上走下,让宫人原地停驻,只拿了一把伞上前,撑开后递给了那人。
庆国皇宫内,莲心帝姬以礼佛为由,推拒了宫内宴请,带上亲信太医,往储秀宫方向走去。
“星儿,父王母妃远在云国,牵肠挂肚也鞭长莫及,你和月儿,必然要守望互助,晓得吗?”
见云繁星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云王妃只感觉这心悬得更高了。
云王站在马车旁,想要扶夫人上车,却被云王妃避开,只得讪讪收回击,跟着坐了上去。
交代完如何用药后,沈遗欠身辞职,持伞回身迈入风雪当中。
将伤药收好,重上步辇,这回顺利到达储秀宫,再无禁止。
归程不成迟误,最后她也只能寄但愿于吉人自有天相,难掩绝望地叹了口气,登上了归乡的马车。
忽的,莲心想起年宴那日,钟离琅仿佛高耸地说了句娘娘开恩,后又只说要离席醒酒。
莲心帝姬接过一看,果不其然,也是伤药。
本身是去看望受伤的云淡月不假,可钟离琅甚么时候和云淡月有交集了?
见云王妃落泪,云王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细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