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埋头爱淫垢人家妻女。
林冲道:“内心闷,未曾出去。”
高俅道:“既是如此,教唤二人来商讨。”
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是以,高太尉珍惜他。
大碗斟酒,大块切肉,叫世人吃得饱了,再取果子吃酒。
都管道:“陆虞候和富安有计算。”
衙内道:“你猜我心中甚事不乐?”
太尉喝道:“林冲!你又无呼喊,安敢辄入白虎节堂!你知法度否?你手里拿着刀,莫非来刺杀下官!有人对我说,你两三日前拿刀在府前服侍,必有歹心!”林冲躬身禀道:“恩相,恰才蒙两个承局呼喊林冲将刀来比看。”
林冲道:“恩相,他两个已投堂里去了。”
世人道:“我们有福,本日得师父在这里,与我等世人做主。”
且说这高衙内引了一班儿闲汉,自见了林冲娘子,又被他冲散了,心中好生沉迷,快快不乐,回到府中迷惑。
李四便道:“我与你盘上去,不要梯子。”
京师人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叫他做“花花太岁。”
当时恰是三月尽,气候正热。
绑头那二三十个败落户惊的目瞪口呆,都待要走。
当时两个上到樊楼内,占个阁儿,唤酒保分付,叫取两瓶上色好酒。
林冲道:“跟我来家中取钱还你。”
又听得高衙内道:“娘子,不幸见救俺!便是铁石人,也告得回转!”
话说二十个地痞败落户中间有两个为头的∶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
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过来,喝道:“调戏夫君老婆当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时,认得是本管高太尉螟蛉之高衙内。
又把陆虞候设的计细说了。
众地痞当晚各自散了。
次日,已牌时分,只听得门首有两个承局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
转入屏风,至后堂,又不见太尉,林冲又住了脚。
智深提着禅杖道:“阿嫂,休怪,莫要笑话。阿哥,明日再得相会。”
林冲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径奔到樊楼前去寻陆虞候,也不见了;却返来他门前等了一晚,不见回家,林冲自归。
林冲别了智深,急跳过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来;抢到五岳楼看时,见了数小我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栏干边,胡梯上一个幼年的后生单独背立着,把林冲的娘子拦着,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天下,是何事理,把夫君调戏!”
林冲赶紧问道:“在那边?”
过了二两,日浩繁闲都来伺侯;见衙内心焦,没撩没乱,世人散了。
高俅道:“既如此,你明日便与我行。”
浩繁闲汉见斗,一齐拢来劝道:“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多有冲撞。”
陆虞候道:“兄,我个休家去,只就樊楼内吃两杯。”
林冲仓猝问道:“做甚么?”
智深先居中坐了,指着世人,道:“你那伙鸟人休要瞒酒家!你等都是甚么鸟人,到这里戏弄酒家?”
娘子劝道:“我又未曾被他骗了,你休得胡做!”
本来高衙内不晓得他是林冲的娘子;若还晓得时,也没这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