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林冲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软了。
世人打一救,搀到葫芦架边,臭秽不成近前。
第四日饭时候,鲁智深径寻到林冲家相探,问道:“教头如何连日不见面?”林冲答道:“小弟少冗,未曾探得师兄;既蒙到我舍间,本当草酌三杯,争奈一时不能周备,且和师兄一同上街闲玩一遭,市沽两盏如何?”
智深道:“你却怕他本管太尉,酒家怕他甚鸟!俺若撞见那撮鸟时,且教他吃酒家三百禅杖了去!”
便叫道人再添酒来相待。
且说高衙内从那日在陆虞候家楼上吃了那惊,跳墙脱走,不敢对太尉说知,是以在府中卧病。
过了二两,日浩繁闲都来伺侯;见衙内心焦,没撩没乱,世人散了。
林冲下得楼来,出旅店门,投东冷巷内去净了手,回身转出巷口,只见女使锦儿叫道:“官人,寻得我苦!却在这里!”
智深道:“你们做甚么鸟乱?”
智深道:“说得是。”
智深大踏步近世人面前来。
话说二十个地痞败落户中间有两个为头的∶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
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埋头爱淫垢人家妻女。
本来高俅新起家,未曾有亲儿,借人帮忙,是以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
林冲道:“陆兄不知!男人汉空有一身本领,不遇明主屈沈在小人之下,受这般腌的气!”
众闲汉劝了林冲,和哄高衙内出庙上马去了。
智深道:“但有事时,便来唤酒家与你去!”
高衙内吃了一惊,斡开了楼窗,跳墙走了。
正在那边喧哄,只听门外老鸦哇哇的叫。
世人道:“老鸦叫,怕有口舌。”
林冲道:“内心闷,未曾出去。”
那陆虞候和富安见老都管来问病,两个筹议道:“只除恁的...”等待老都管看病已了,出来,两个邀老都管僻静处说道:“若要衙内病懊,只除教太尉得知,害了林冲性命,方能彀得他老婆和衙内涵一处,这病便得好∶若不如此,必然送了衙内性命。”
太尉喝道:“承局在那边?”
二人道:“衙内且宽解,只在小人两个身上,好歹要共那人完聚;只除他自缢死了,便罢。”
又吃得正浓,众地痞道:“这几日见师父演拳,未曾见师父使东西;怎得师父教我们看一看,也好。”
林冲道:“恩相,他两个已投堂里去了。”
本来高衙内不晓得他是林冲的娘子;若还晓得时,也没这场事。
世人道:“我们有福,本日得师父在这里,与我等世人做主。”
智深道:“最好。”两个同上街来,吃了一日酒,又约明日相会。
众地痞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恰是真罗汉!身材无千万斤力量,如何拔得起!”
李四便道:“我与你盘上去,不要梯子。”
众地痞都不敢转动。
智深正使得活泛,只见墙外一个官人瞥见,喝采道:“端的使得好!”
自去房内取出浑铁杖,头尾长五尺,重六十二斤。
叫道人绿槐树下铺了芦席,请那很多地痞团团坐定。
那富安走近前去,道:“冲内克日面色清减,心中少乐,必定有件不悦之事。”
高衙内听得,便道:“自见了很多好女娘,不知怎的只爱他,心中沉迷,郁郁不乐。你有甚见地,能得他时,我自重重的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