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勉强摆到府衙前,与惯医跌打毁伤,朝北开铺子卖膏药的钱老儿,买了两个膏药,贴在肋上。钱老儿说道:"都排若要好的快,须是两服疗伤行血的煎剂。"说罢,便撮了两服药,递与王庆。王庆向便袋里取出一块银子,约摸有钱二三分重,讨张纸儿,包了钱。老儿□着他包银子,假把脸儿朝着东边。王庆将纸包递来道:"先生莫嫌轻亵,将来买凉瓜。"钱老儿道:"都排,朋友家如何计算?这却使不得!"一头还在那边说,那只右手儿,已是接了纸包,揭开药箱盖,把纸包丢下去了。
次日天明,王庆乘着早凉,在打麦场上,点拨龚端拽拳使腿,只见内里一小我,背叉动手,踱将出去,喝道:"那边配军,敢到这里矫饰本领?"只因走进这小我来,有分教,王庆重种大大祸胎,龚端又结深仇怨。真是祸从浮浪起,辱因打赌招。毕竟走进龚端庄里这小我是谁,且听下回分化。
庄客重新安排,先搬出一碟剥光的蒜头,一碟堵截的壮阺,然后搬出茶蔬,果品,鱼肉,鸡鸭之类。龚端请王庆上面坐了,两个公人一代儿坐下,龚端和兄弟鄙人面备席,庄客筛酒。王庆称谢道:"小人是犯法囚人,感蒙二位错爱,无端相扰,倒是不当。"龚端道:"说那边话!那个保得没事?阿谁带着酒食走的?"
那边使棒的男人怒骂道:"贼配军,你敢与我比试罢?"那两小我对王庆道:"你敢与那男人使合棒,若赢了他,便将这掠下的两贯钱,都送与你。"王庆笑道:"这也使得。"分开世人,向贺吉取了棒,脱了笠衫,拽扎起裙子,掣棒在手。世人都道:"你项上带着个枷儿,却如何轮棒?"王庆道:"口这节儿奇怪。带着行枷赢了他,算手腕。"世人齐声道:"你若带枷赢了,这两贯钱必然与你。"便让开路,放王庆入去。
王庆那边分辩得开?当下把王庆打得皮开肉绽,要他招认假造妖书,煽动愚民,谋为不轨的罪。王庆昨夜被老婆克剥,本日被官府鞭挞,真是双斧砍木,死去再醒。打不过,只得屈招。府尹录了王庆口词,叫禁子把王庆将刑具枷扭来钉了,押下死囚牢里,要问他个假造妖书,谋为不轨的极刑。禁子将王庆扛气候酷热,一日止行得四五十里,在路上免不得睡死人?,不滚汤。三小我行了十五六日,过了嵩山。一日正在行走,孙琳用手向西指着远远的山岳说道:"这座山叫做北邙山,属西京管下。"三人说着话,趁早凉,行了二十余里。瞥见北邙山东,有个市镇,只见四周村农,纷繁的投市中去。那市东人家希少处,丁字儿列着三株大柏树。树下阴阴,只见一簇人亚肩叠背的围着一个男人,赤着上身,在那阴凉树下,吆呼喊喝地使棒。三人走到树下歇凉。
一宿无话,次早王庆疼痛兀是不止,肚里思惟,如何去官府面前声喏承诺?挨到午牌时分,被老婆催他出去赎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