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炳眸子一转,低头深思半晌,语带摸索道:“纵使万难,也不过面前一时罢了!候尚书一心为国,就算是获咎了蔡京,只要简在帝心,还怕”说到厥后,只见黄文炳把心一横,咬牙道:“还怕熬不过蔡相公?!”
那知县非常必定道:“只他一处!别无其他贼穴!”
见他走了,候发坐在公堂之上,就问阳谷知县城破详情,有了前面新任知州梯己人定调子的一幕,那知县此时反倒不知该如何说了,只是支支吾吾,这时却听候发开口道:“尽管照实说来!”
原任知州闻言大喜。望着前任所带的清客道:“口误口误。只是盗贼入城,抢了几家百姓的财物仓促逃窜了!那里有甚么贼人攻城!”
那候发只往大堂走去,忽见一其中年官员满面惶恐的站在门首,候发看了他一回,问道:“你是何人,在此所谓何事?”
见候发一时气急,便要透露招安一事,黄文炳忙上前拦住,候发也是一时气急,随即觉悟过来,又问了知县几句,便叫他下去安息去了。
候发见此时通衢边上也没有旁人颠末,翻身上马道:“此人年事不大,却不想纯熟得紧,看他说话滴水不漏,对招安之事始终不置可否,外加他身边又有京师闻名的贤人闻焕章相佐,看来此后,老夫与他有得耗了!”
候发想了一想,朝这知县确认道:“我这郓州四周,除了梁山泊以外,到底另有没有其他贼窝?”
“你你”那原任知州气得恨不得胡子都竖起来。真是宦海无情,本身此时人还未走,这茶就凉了。不想这厮竟然逼起宫来,当下实在是忍不住。大喝道:“你急吼吼的过来报丧,到底与你有甚么好处!”
“敢问公相,这闻焕章是个甚么人?”那中年人面带迷惑,开口问道。
黄文炳想了想,道:“这打虎武松的名头,小可也曾传闻过,莫不是因他技艺高强,被梁山泊看上,要强拉入伙?又或拉拢不上,而派人上门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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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发一听,惊奇的望了一眼黄文炳,此人倒是小巧心机,察言观色的工夫真是不凡,到底十数年宦海生涯不是白熬下来的。
“一不做二不休,这厮们既然不识汲引,不如剪除了它!”黄文炳献计道“袭庆府兵多将广,现在有着侯尚书的面子,那程万里多少也会念些友情;济州就更不消说,张叔夜乃是出了名的贤牧,梁山泊就在他的辖下,只要公相一句话,他怎能坐视不睬?别的这京东民风彪悍,乡兵战力不俗,公相如果外联程万里和张叔夜,内结本州乡绅,再加上本州兵马,到时候三管齐下,替朝廷平了梁山这一害,功绩先不说,今后公相位置坐稳了,那蔡相公也没法寻着公相的错处,来勒迫侯尚书了!”
目睹原任和新任知州都在此处,那知县把牙关一紧,上前道:“相公,昨夜本县叫贼人攻入,还请相公示下!”
候发苦笑一声。自嘲道:“弄了半天,倒是我这小庙容不下他那尊大神了?”
候发闻言游移半晌,并没有依黄文炳所言,只是接着问那知县详情,这阳谷知县也是个内心稀有的人。见是新任知州,那里敢把这等之事往他身上扯?当即道:“下官此时不便与朱紫禀告此事!”正说时,原任知州才慢吞吞从后衙出来,一见阳谷知县,直喝道:“出去。出去!你好歹也是一县父母,如此死缠烂打,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