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闻言又是一躬到底,王伦忙上前将他扶起,道:“今后都是一个盗窟的弟兄,不必如此多礼!”
裴宣见说一惊,深思道:“我那妻儿对盗窟一点用处都没有,眼下这位只是叫我归去取人,倒是何意?就不怕我半路跑了?”
世人在林冲的带路下,走了半日,过了一座大石桥,踏上一条平坦通衢,早瞥见绿柳荫中,显出一座大庄院来。只见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荫中一遭粉墙。世人来到庄前,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边乘凉,见了这队不知那里撞出来的官军,都在那边翻着白眼道:“又来打秋风,也就是我家大官人脾气好,要照我的心气,正眼懒得看他这厮们!”
王伦也不睬这几个,直接号召大师跟着他上马走到那庄门前面,内里人听到动静,转出一个小厮来,见了王伦等人道:“稍等!”随即转了出来,未几时又托着一个盘子出来,上面放着两锭十两的银子,递给王伦道:“你等没福分,我家大官人不在府上,各位既是官军,按例这二十两薄礼相送,你等请回吧!”
“沧州柴大官人昔日与我有恩,能够说如果当初没有他的帮助就没有我这梁山大寨,林教头又是他保举于我处的,克日得了闲,我们便筹办亲身去一趟沧州,面谢大官人!”王伦回道。
只听邓飞又道:“哥哥,想咱梁山大寨也不缺赋税,只是我们盗窟内里另有几车财帛,不如且都拿去换了马,叫孟康兄弟带着孩儿们扮成马贩南下,于路走起道来也便利!”
孟康想了一想,点头应道:“好吧!”
那裴宣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起家向王伦垂泪道:“若非哥哥相劝,小人几乎犯了胡涂,我……我……这就归去取来!”
且说邓飞换了禁礼服色,与王伦等人一起向沧州而行,于路大师说些江湖事迹,倒是不亦乐乎,加上这一队人马全都是骑马而行,往北走了好几日,垂垂已到了沧州地界,到了这时,王伦心中空空如也,对途径毫无印象,干脆对林冲拱手道:“我出了沧州好几年了,不记得路途,兄长还记得否?”林冲闻言一笑,道:“哥哥跟着小人前去便是!”
裴宣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倒有一个老妻带着女儿在家中,只是我遭配时想着九死平生,当场写了休书与她,她娘家另有些家财,倒不至于过不下去,却都是我扳连了她,唉!”沙门岛孤悬于登州以外的海上,时人都以为到了那边便如到了鬼门关普通,实际也是如许,有史记录,在宋神宗熙宁年间,沙门岛管营李庆以虐杀犯人为乐,此人在沙门岛做了两年监狱长,前后却杀了七百名犯人,均匀起来差未几一天杀一个。这只是主观启事的,另有客观启事,岛上粮食耐久不敷吃,狱卒都吃不饱,何况犯人,以是成为饿死鬼甚多。
见状邓飞、孟康等人也是起家相劝,道:“哥哥为我等想得这般全面,如果我俩有家小老早搬上山了,莫非孔目哥哥希冀嫂嫂带着侄女再去嫁人?又或忍心看着嫂嫂守活寡?”
世人又朝内里走了一程,却见院内一处高山上,三五个男人堵着一条大汉,叫道:“武松,你打!来来来,最好打死我们,叫柴大官人再养你个三年五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