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一听,只见这个平素里温文尔雅、浑厚有礼的男人,二话不说就奔到那些差役面前,夺了中间一个小喽啰手上的长刀,一口气将这些犹不知改过的恶差都除了。此时林冲身上闪现出来的那股狠劲,直叫他岳母看着都怕,赶紧把女儿眼睛蒙上。等林冲成果了这厮们,将刀一丢,返来对王伦拱手道:“哥哥,交令!”
这些民气中策画着,行动却也不慢,都是伸手大喊道:“我等乃是郓城县的公人,这边旅店中有梁山贼寇,只要戋戋数人,犒军爷们帮手访拿则个!”方才王伦底子没有表白身份,此时这些人装腔作势,用心将局势说得严峻些,恐怕这些官兵擦肩而过,不肯相帮。
却见此时林冲望着娘子,眼泪就流了下来,哽咽道:“都是我拖累了你!”
那林冲闻言心中巨惊,不想此中另有这般紧急情事,那鲁智深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些啊!当下心中也不晓得是一种甚么滋味,只觉百感交集,又是光荣,又是感激,更有那无尽的懊悔!只见他此时双眼赤红,对着王伦又是推金山倒玉柱的要拜,这回王伦学了乖,拉着縻貹和焦挺三人一起拦住林冲,哪知这林冲铁了心要跪,直叫这三人联手都没拦住。那縻貹心中大惊,直道这个男人怎生这般大力量?
只听那张教头道:“贤侄当得小婿一拜!”说完连本身都缓缓拜了下去,道:“就是小老儿,也要拜你一拜,深感贤侄成全我一家团聚之厚恩!”
王伦见林冲此时双眼赤红,大变态态,心中叹了口气,上前跟他附耳道:“你始终是我的兄长,却不是我的打手!”
随后其别人也都下了马,只见这个军官转头道:“师兄,哥哥他们就在此处!”
林冲闻言如招当头棒喝,直楞在当场,过了半晌,他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身上的那股戾气也转而消逝不见,只听他道:“不管林冲将来是甚么身份,哥哥永久是林冲的哥哥!”
此时北风卷着败叶在空中飞舞,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时候也仿佛静止了普通,那边躺在地上的雷横正迷惑为甚么没有人来绑他时,俄然发觉身边非常温馨,他展开眼一看,心中的惊骇直入天崩地裂普通,这墨客竟……竟然是……,这个动机刚在心中闪现,便叫雷横顿时惊出了一身盗汗,这时一阵朔风袭来,直叫这个趴在地上的男人不由瑟瑟颤栗。
縻貹见说,火从心气,爆喝道:“雷横你个王八蛋,我智囊哥哥美意放你一条活路,你转眼就卖了我智囊哥哥,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那些公人抢先恐后便要带路,却听那军官大喝一声:“都给我绑了!”随即便见二十多骑上马,直将这些刚出虎口又送狼嘴的不利蛋十足抓了起来,那雷横见此景象,心中哀怨了一声:“又叫这厮们给送了……”随即长叹了口气,闭起眼睛,等候着束手就擒的宿命。
那满眼是泪的林娘子见她说得在理,唯有上前扶起自家官人,那林冲一见娘子,双腿不自发就起来了,世人目睹林冲起来了,这才上前搀起王伦并那张教头佳耦。焦挺见状又笑嘻嘻的去扶那小锦儿,却不想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顿时落了个败兴,只好将脸上笑容敛起。
本来此人恰是在山上得了旅店动静,便吃紧赶来的林冲。
刹时这队马队奔驰到跟前,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军官挥手止住马队,问道:“梁隐士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