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旅店,在城外信步而游,戴宗辨白道:“兄永今后放心住下,统统由小弟答允!”
宋江见拜。心中不知甚么滋味,只想当日清风山上的糗事看来还没有传到这边来,赶紧上前扶起他,不想这边吴用也是拜下,言语中只是感激他当日舍命报讯的恩典。宋江左劝右扯,终究将这两人都拉起来了。三人重新上桌坐定了,宋江反客为主,替两人斟满酒,开口问道:“怎地吴学究却在此地?”
宋江起家谢过了他,吴用倒是眼露精光,望着宋江如有所思,顿了半晌,当即摸索他道:“我且想个别例,既叫戴院长不吃挂落,也能叫哥哥安然出去如何!”
吴用笑道:“你我兄弟,何分相互!”
宋江见说一叹,把前事有删有减的说了一回,又道:“故此小弟便在晁天王处落草,哪知回家取家眷时,不幸泄漏动静,被县里做公的捉了,这才发配于此!”
话虽这般说,宋江犯起职业病,心中直有些感慨,这江州两院节级怕是油水很多。江州乃是繁华之地,发配来的犯人多是家里有些环境办理好求判至此的,到了本地以后,少不得要贡献此人。且依他说一人五两,若在这个位置上待个三五年,还不捞得个盆满钵满?只是此人家财巨万,还亲身下来索贿,怕是个掉进钱眼里去的人。不过宋江最不怕这等人,有的是收贰心的手腕。
吴用和戴宗听了唏嘘不已,只是吴用心中暗喜非常,只是敛住喜意,叹道:“兄长既然受屈,晁天王是个有恩必报之人,小弟这便传回动静,请他出兵前来救援兄长!”
戴宗惊奇的看了看那黑矮之人,又转头望了望亲信至好,当下满面迷惑,吴用见状,附耳与他说了几句,初时戴宗脸上还阴晴不定,听吴用说完,面色大变,旋即躬身要去拜宋江,宋江那里敢受他一拜?仓猝与他推却,心中只觉此人的笑容来得快,翻脸却也翻得快,怎是好相与的?
只见宋江面不改色,还是满脸笑意,只是殷勤朝戴宗敬酒,戴宗受宠若惊,连连回敬,顿时把氛围营建得非常热切。待两人把盏数回,只听这时吴用出言问道:“兄长倒是为何流落于此?”
不想这时宋江却伸手指了指天,道:“先生大才,获咎了那人,还敢在他儿子面前伏着,真是好胆识!只是不知先生为何不去二龙山投晁保正,敢是动静不便,先生不知么!”他在山上时,问到晁盖这吴用的下落时,晁盖只是面色难堪,闭口不言,是以他对这两人之间到底产生了甚么事,垂垂感起兴趣来。
宋江一听,非常唏嘘,借酒便敬那戴宗,嘴中涓滴不怜惜那溢美之词,说得戴宗仓猝将酒杯拿起。一口喝尽,连声解释道:“小弟只听得说有个姓宋的发下牢城营里来。平常时,但是发来的配军,常例送银五两,今番已经数日,不见送来,本日是个闲暇日头。是以下来取讨,不想倒是仁兄。恰才在营内甚是冒渎了哥哥,万望恕罪!”
围观世人见状直呼此人有钱,那教头讨了半天没甚么动静,心中正难受,目睹这位面刻金印的配军这般风雅,直道:“可贵这位恩官,本身现自为事在官,又是过往其间,倒置赍发十两白银。恰是:当年却笑郑元和,只向青楼买笑歌。惯使非论家大富,风骚不在着衣多。这十两银子强似别的一百两。自家拜揖,愿求恩官高姓大名,使小人天下鼓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