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的神采变了,眼中的红色越来越淡,模糊带着几分金色,如同燃烧的火焰普通。
若华看着那血迹,眼中仿佛有甚么东西一闪而过,很久,伸手点了点她心口的两处穴道,伸手将她提了起来,指着远处的一座石柱,道:“看到了吗?那就是赤金刀,想要吗?”
他抓着水镜月的衣衿,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挣扎了一下,仿佛想说甚么。他放手,蓦地放开了她,看着她有力的倒地,蹲下来,问道:“有甚么遗言?”
戴上面具的雷宗润,又成了什罗教的大护法,在他身边坐下,偏头当真的看着他,透过铜面都能感遭到眼神中的核阅。
沿着台阶往上,风越来越大,抬脚的刹时,有种下一瞬就能随风飞上天涯的感受。雪越来越小,划过皮肤的时候却比之前大雪残虐之时更加疼痛。原觉得皮肤上该都是伤口,伸手去摸的时候,却又没有血,只感受那雪钻进了血液里普通。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明白甚么叫惊骇。
“勇气可嘉。”红眼睛不带一丝豪情的评价着,下一刻,衣袖翻飞间,他再一次飞了出去,余劲直撞断了身后的石柱,轰然倾圮。仿佛有石块砸在了身材上,但是,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迷魂岭,妖怪城,风蚀城。不管哪一个名字,都那般贴切。
“咚、咚、咚……”
“雁……长飞……”水镜月张了张嘴,好轻易咽下去的鲜血便又涌了上来,每说一个字,嘴角便吐出一口血,玄色的面巾黏糊糊的,被她拉了下来。她昂首看着面前这小我,熟谙的容颜,低头看她的时候眼神却冰冷得让她陌生――
水镜月和雁长飞走进风蚀城,不由自主的将手按在的刀柄之上,他们仿佛能闻声刀鞘中的刀鸣,仿若随时都筹办飞出普通。
长庚将视野转移到他脸上,淡淡问道:“大护法有何指教?”
雁长飞支撑着青鳞刀,费极力量想要站起来,膝盖还未伸直便跪倒在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将身材的重量都支撑在手中的刀上,一只手扶着一旁的石柱,终究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统统人都觉得,什罗教教主最短长的是他的巫术。但她却晓得,那是他最部下包涵的力量。
水镜月双手支撑在无影刀上,单膝跪地,安静的看着他,嘴角暴露一丝如有若无的笑容,道:“你真是个笨伯,跟莫风华一样的笨伯。”她说着又摇了点头,“比莫风华还要笨,还要傻……”
水镜月却犹自低喃着:“小惠说阿月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奇葩,我看,是一个赛一个笨,一个赛一个傻才对。”
***
大护法的声音仍旧在耳畔,“极寒内力,真好……”
及至山顶,便没有雪花了,脚下是坚固的石头,面前倒是一片丛林――石头丛林。一座座石柱密密麻麻的鹄立在山顶,奇形怪状的,矗立入云。在月光下,像是正在飞升的盘龙异兽,又像是支撑神殿的石柱。风在石柱见来回穿越着,不时收回如野兽般的吼怒,或者如婴儿般低低的哭泣……
玄色的身影从夜色中走出,腥红的眼眸高高在上,如同俯视众生的神明,没有慈悲,没有怜悯,也没有仇恨或仇怨,却让人仿若置身刀枪剑戟当中,无悲无喜的碾碎。
衣袖中的手指紧了紧,长庚想起阿谁东海小岛上的女子――或许,他只是她复仇的东西,但,他又何尝不是在操纵她呢?他并没有恨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