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月在落入水潭之前,就拉着阿杰,踏着瀑布后的岩石跃了出来,落在了水潭中间。紧接着,长庚带着苍烬落在两人身边,雁长飞、空桑也从水潭里爬了上来,离虹抱着胳膊一声声的谩骂着“讨厌的冻水”。
赖轻行的雁鸣曲所收回的气刃,看似跟笑凤仙的凤鸣剑很像,但实际是完整不一样的。凤鸣剑的本质是风,而雁鸣曲的气刃倒是一道道内劲。水镜月等闲就能脚踏风刃,但碰上内劲就很难了,一个不谨慎就会受伤。
落入水潭中的冰棱已经熔化了大半,水面上浮起星星点点的光斑,却又敏捷的暗淡,化为一缕青烟,消逝不见。
在他们劈面,最远的那座莲台之上,盘腿而坐的操琴人恰是赖轻行。而离他们比来的那座莲台之上,正跟赖轻行对战的,倒是一名褐衣和尚,想来就是湛然了。
雁长飞听了会儿,眉间暴露一丝欢畅,道:“是大雁。”
不过,苍烬说的并不完整。湛然没有脱手,但赖轻行也并没有尽尽力,仿佛是认定了面前此人不会还手,不会伤人普通。
实在,即便长庚不开口,赖轻行也快支撑不住了。
到这水底的洞窟以后,反倒有光了。
在潭底逗留的时候很短,很快,她就被一股激流携卷而走,统统的气象都只是一晃而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湛然沉默着起家,双手合十,抬步,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残影,眨眼间便从赖轻行身侧掠过,消逝在了水潭绝顶……淡然的姿势仿若完整没有听到赖轻行的话普通。
终究一曲未完成,拨动的手指蓦地停下,琴弦在摔落手掌下震颤着,赖轻行披垂的头发仿佛比畴前更加狼藉了,力竭般的垂落了肩膀,“湛然啊,畴前的你是一个极度,现在的你又是另一个极度,难怪他老是看你不扎眼。”
赖轻行的琴音,每拨动一下琴弦,都会收回一道气刃。那利刃在氛围中划过之时,会收回如同大雁悲鸣般的声音,与琴曲符合,仿若和声普通。
那些光也是从冰层里披收回来的,五光十色的,仿若琉璃美玉。
阿杰从水潭中爬上莲台,坐在水镜月脚边赞叹道:“好短长!”
一个落水洞。
冰洞的绝顶又是一个绝壁,垂挂着厚厚的冰棱,一向往前延长着,几近将洞口完整封堵了,只在边沿处留下一道裂缝。
烧毁的石屋,散落的石人,仿若一座水下陵墓。
而现在,那一道道的气刃正向着端坐如钟的和尚袭来。但那莲台四周仿如有一道无形的樊篱,将统统的气刃都隔绝在周身一尺以外。飞旋的气刃被反弹到四周八方,脚下的水潭激起阵阵水浪,岩壁上的冰雪铠甲裂开一道道裂缝,头顶庞大的冰棱簌簌的下落,在半空中又被斩为数节,咚咚的落入水潭当中,下沉以后又升起,漂泊在水潭之上……
赖轻行朝她笑了笑,点头,“是啊,一个奇特的羽士。”
长庚挥袖挡开乱窜的气刃,朝劈面的青衫人道:“赖大哥,能停一下吗?”
苍烬看着莲台之上不动如山的和尚,眼神中可贵闪过一丝赞美,开口道:“听闻少林寺湛然大师二十年前退隐江湖,发誓毫不再伤一人道命,看来是真的啊。”
水潭里有九个石台,形若坐莲,狼藉的漫衍着。
水镜月轻飘飘的落在水面之上,踏着水波往前掠了几步,站在了白衣人身边,九灵本日落了一次水,估计是被吓到了,这会儿钻进长庚的衣衿里,往外探了探脑袋又缩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