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丞相的鲜血喷涌在沉重的玄色重剑之上,几近没有逗留,转刹时便滴落而下,血流不止,涓流不息。
——假的?
“去帮师叔。”
无戚抬眼看他,仿佛有甚么话想说。
无戚抽脱手中的玄铁剑,剑尖最后一滴血滴落。劈面喃喃自语的人倒在血泊当中,犹自睁大了眼睛看向头顶的这位少年,震惊、惊骇、痛苦……统统的情感都化作血液流失殆尽,成为一片空茫茫的不甘……
青禾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错,去吧。”
手腕微动,重剑背在身后,他回身,往前走几步,站在青禾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前辈指导。”
无戚的眼睛亮了亮,玄色的重剑再次回到手中,双目微垂,体内真气流转,与重剑相互感到……再次睁眼之时,手腕微动,本来沉重的剑仿若活了过来似的,冰冷的玄铁剑再次刺出——
金陵府?不成能。赵大人即便把金陵府那五百府兵都拉过来,也只要送命的份儿。
“丞相大人会武?”有人惊奇叫出声来。
推开大门的那只手顿了顿,沉默寡言的少年回身,看了他一眼,眼神冷酷,仿若在看一个痴人。不过,他仿佛认识到这位今后是他的老迈,没有直接走掉,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又不傻,痴人老迈。”
石君禄安排在内里的保护,名义上虽属城防营,可实际上是一批尽忠石家的死士,绝对不会叛变,那么,他们为甚么没有出去?
“咔嚓——”
无戚眼中暴露一丝失落,点了点头,回身,却没有回到坐位。他从世人面前走过,从夏成林身边掠过,走向门口,推开了那座沉重的大门——
石君禄很猜疑,遁藏无戚的重剑之时,凝眉看向的一向护在景平帝身前的尚在飞,然后是随时筹办脱手的夏成林……但是,他不晓得的是,这两人实在跟他一样猜疑。
就在他们游移的一刹时,夏成林已经起家了,他们便再也没法救济了。
嘉兰殿外产生了甚么事?
但是,风寻木却在心中方才闪过这个动机之时就立马否定了——水镜月会刺杀石君禄,却毫不会对甲士脱手,不管是城防军还是御林军。
统统人定睛看畴昔,眉头垂垂拧起,心中垂垂生出猜疑——丞相大人的行动会不会太敏捷了些?还是他的运气太好了些?
尚在飞和夏成林的心中都冒出一个名字——阿月?
青禾笑了,脸上的皱纹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道:“双木成林,三桑遗玉,九柳为泽,百仞无枝,是以千烛化风息[注]。”
重剑袭来之时,假丞相终究不再只是一味遁藏,一只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圈,一掌击出之时,滴水成冰,冰封千里——
无戚手中的剑受阻,却并未停顿,仍旧往前刺去——
但是,当他们寂然坐下,等候好久,却没有见到丞相大人血溅当场的画面。
“外族人?”看到假丞相那张表面较着比大昭人深切的脸,有人惊呼出声。站在尚在飞身后的景平帝倒是认出了这位刺客——跟前次在这座园林后山的那片苏木林中碰到的一名刺客很像……
青禾悄悄叹了口气,微微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屋顶,道:“那丫头说的欣喜,本来是这个……无戚啊……心不知所,是以无戚……无啟……本来另有先人……”他低眉看向面前的少年,淡淡的笑了笑,眼中有淡淡的高兴,有淡淡的哀伤,另有淡淡的记念,“起来吧,少年,接下来,你想去哪儿?想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