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龙腾喝了杯中酒，勾着嘴角笑了，“横舟庄三十六名杀手的仇，周某从未健忘。”
水镜月没有看周龙腾，一双眼睛超出人群，看向站在前面的言酒欢，神情没了之前的严峻与焦炙，反倒有种下定决计以后的豁然。她一手在那把月下无影刀上摩挲着，一手转着一只酒杯，道：“阿月也有一个动静，想来诸位会更感兴趣。”
他们会商的时候虽抬高了声音，但坐在一旁的水镜月可听得清清楚楚。她悄悄的喝着酒，并没有解释――
“什罗教教主残害西域武林同道，荡子山庄数百兄弟罹难，言某誓为山庄后辈报仇雪耻，虽死亦无憾。不知在坐的诸位，有哪位豪杰愿与言某同赴白龙城？”
唐小惠终究发觉到不对劲了，拍了拍一旁的风寻木，低声问道：“风寻木，阿月想做甚么？”
空桑跟水镜月他们坐在一起，端着酒杯盯着雁长飞微红的脸颊，想着不晓得此人醉酒是甚么模样，嘴角可贵微微翘起几分弧度。
红色的眼睛阖上，仿佛有一丝怠倦，没有答复他的题目，反而问道：“被她嫉恨，是甚么感受？呵，不该问你的，她从未恨过你。”
雁长飞是个不善言辞的。旁人来敬酒，他喝得利落；旁人说几句吉利话，他就再喝一杯。饶是他酒量再好，如何喝下去也该醉了。
……
言酒欢看着他站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惊奇――他天然晓得横舟庄也稀有十杀手遇害，但周龙腾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很像是临阵背叛了。
言酒欢要报仇，天经地义，她没有权力禁止。
“我倒但愿，那一天永久不会到来。”红眼睛再次展开，回身走进暗中当中，“等统统结束，你跟不念……都分开吧。”
水镜月却没有笑，看着周龙腾眯了眯眼。
但是，她没能那么做。
他说着又给本身倒了杯酒，看了看一向端坐主位的雁长飞，举杯，“不知雁掌门如何看？”
周龙腾明显没想到雁长飞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微微怔了怔，随即又笑了，道：“周某不过一介杀手，天然比不上令师尊高风亮节。只是，不晓得千踪教出来的弟子，是不是也一样深明大义。”
风寻木喝了杯酒，道：“多管闲事呢。天山派公然名不虚传，在场这么多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千踪。可惜了，他的师弟美意做了好事。”
“是圈套，也要有人跳吧？你不去？”
“月女人不是那种人吧？另有西南王府的人呢。”
周龙腾就坐在水镜月劈面，那一声轻笑天然听得清清楚楚，便转头看她，问道：“月女人有话说？”
她笑了笑，道：“什罗教神殿山往北，有一座雪牢，长年飞雪，遮天蔽日。那边，也被称之为――迷魂岭。言庄主和周庄主都是去过雪牢的，想必也都晓得这件事。”
“会不会是圈套？月女人跟言庄主友情匪浅，会不会是想以赤金刀为钓饵，让我们为他们卖力？”
空桑听了他们的话，点了点头，道：“西域武林以天山为尊，如果千踪前辈在，此次讨伐什罗教，必然会被推为西域武林盟主。”他说着看了水镜月一眼，“月女人方才那一番话，但是把雁长飞那小子摘出去了。”
红色长袍上模糊流转着银色的光芒，“教主想窜改打算？”
白袍巫师微微愣了愣，很快又规复了安静，“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