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擦擦头上的汗,嘟囔一句:“有本领,冲清河公生机去。”话一出口,却又捂住嘴四下里看看,并没有人闻声,便摇着扇子去厨房检察。
细细考虑,世人却也明白了,现在清河公节制云海城,老可汗不知存亡,但听闻棘默连已经返回云海。清河公在这公家场合多一层防卫老是合法,且那位“国宾”更是奥秘,只怕也不欲世人晓得。如此这般,既表现了清河公的诚意,又照顾了“国宾”的心机。
总管使个眼色,立时便有眼明手快的酒保跟了上去。
契苾道元冷峻的目光扫视全场只见本日北雁南归楼的大厅当中比昔日的安插又有分歧,当中是一块五丈见方的空位,四周以木板铺成门路,门路之上摆着案几和坐垫,每隔三层案几和坐位便加高一尺的台阶,包管了即便在最远处也可对场中之事一目了然。契苾道元心中暗数坐位竟有三百之多,不由悄悄惊奇,就是云海城中权贵悉数到此也坐得下了。
契苾道元摇点头道:“罢了,筹办的还算安妥,我先退席喝酒吧!”说罢袖袍一甩,向大厅走去。
但契苾道元听了方才琴阁上传来的一曲奇音,现在这曲子便感觉不能入耳。
大堂总管拍一鼓掌掌,场中便出来一名女子,容颜美丽,欲说还休,伸手便展开了一家古琴。只见她低眉轻挑,指尖便泛出一股古朴苦楚的意境。琴声绕梁,如江边晨雾带着水汽劈面而来,伴着林间松涛令人顿生寥寂之感。世人便说这首曲子是当年天下一琴师丹辰子所谱,曲名《风入松》,倒确切一派名家风采,让人想起传说中瀛洲仙山那海天一色,山川相依的澎湃气象。
契苾道元浓眉一扬道:“我乃云海国禁军统帅,这接待国宾的城内防务本是我职责地点,和清河公又有甚么干系?”
北雁南归楼的大堂总管却认得,仓猝上前号召道:“契苾大人,您来了?快请坐。”
三层琴阁之上,却有一双眼睛将这统统看得清楚。
酒保引着契苾道元坐在了东首第七排,契苾道元坐下看到每桌另有个写了数字的小木牌,本身这块用云海笔墨写着“东七三”,本来每桌另有编号。一时有小丫头上来,手托着一个木盘,从中取了一块热腾腾的手巾递与契苾道元,“请公子擦脸净手!”热乎乎的手巾令人一身轻松,契苾道元见这手巾坚固温馨另有淡淡香气,不由赞叹道:“北雁南归楼真是大手笔!”。
那总管忙上前道:“契苾大报酬清河公此次宴席真是辛苦了。”
从森然防备的大街上步入一个青年,他身穿云海国禁礼服饰,手握一柄包铜弯刀,豪气勃勃。
一时世人鱼贯而入,除了几位宣称“身材抱恙”在家的老臣,其他云海城的达官朱紫几近到齐了。世人摆布傲视,唯独不见清河公和国宾。世人在酒保接引下一一落座,却见正当中竖起一圈屏风,屏风后模糊有人。场中走出清河公的家臣,那家臣高喝一句:“清河公率云海国诸位大臣为国宾拂尘洗尘——”
总管摸不透这新上任一个月的禁军统帅的脾气,只得陪着笑站在一旁不言语了。
现在清河公和高朋未到,本不开席。契苾道元心中不畅,便坐在那边自斟自饮起来。一众丫环小厮见他如此,也不敢过来打搅。
恰在此时,契苾道元闻声楼外车马之声渐进,又有亲兵出去私语几句,忙整肃衣装,出门驱逐。倒是清河公和高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