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荣妞,见过李女人。”
“荣妞?谁?没见着帐外有人啊!”映月只感觉和名字熟谙,却想不起是谁。
荣妞见她承诺,忙兴高采烈地转过屏风后将热水倒进浴桶,备妥统统,才躬身退出。
姜娆却在一中间喝茶边道:“算了,她辛者库出身,本来就比不得上三旗包衣,她的礼你还是受的起的。”
“几时了?改用晚膳了吧?”
松云清咳一声,皱眉瞅了她一眼,撇下她就往康熙的御车而去。她回过神,也忙提裙跟上松云。
如果是别人的,她该考虑的便是如何尽快撤除她。
如果是康熙的人,这句四爷约她的话,就应当是摸索她的。她便该当装含混:“四爷?他一个皇子岂有约见乾清宫宫女的!”来回绝她。
同松云服侍康熙进了主帐,她这个小宫女天然是要退下,为康熙守夜这类工夫,还用不到她。自有松云和梁九功服侍。
“你倒是越来越有姑姑的架式了啊!”她笑着打趣姜娆,姜娆脸一红,低头啐了一口:“你惯会埋汰人的!”
她便回了下处营帐,才掀帘就闻到扑鼻的香气,皱皱眉头,举起帕子掩开口鼻。听得帐内一阵乒乓声,忙拐进东侧的屏风后,本觉得是招了贼,却不想正瞥见姜娆半裸着身子,左手抱着一床薄锦被挡在胸前,右手握着一把剪刀,一脸惊骇。
穿上衣裳,推搡着映月到了外间,看着桌上摆的茶点,皱眉怒道:“你方才在帐门口可有瞥见荣妞?”
她趁着映月说话的空,将整块栗子糕都塞进映月嘴里。笑道:“荣妞做的,她说她很特长各色糕点,我想着你爱吃栗子糕,就叫她做了一份,公然技术不错。”
这小宫女到底是派来庇护她俩的,还是监督她俩?
越想越烦,吸一口气:“算了,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今后,要相见胤禛只怕更难了,不但得躲过保卫还得躲过这个荣妞。
“另有,”荣妞趁着给她递领衣的时候靠近她,低声道:“四爷约女人戌时三刻,滦河桥边。”
映月无法摊摊手:“我如何晓得是你在内里,还觉得着了贼呢!”说罢,瞅瞅她白白的后背和脖颈,“你又在用粉养着?”
本来半日的车程,因为康熙的微服作秀,他们一行人到了傍晚才到达御道口,幸亏一起风平浪静,没用得着映月以身殉职。
想罢,从手上褪下一个宝石指环,拉过荣妞的手放到她手心。
见是她出去,连连呼唤:“被你吓死了!真是的!你出去如何不出声啊!”嘴上厉声叨叨着,内心却松了下来。突然惊骇,突然又放松,额头上出了一层精密的汗珠。
“大抵是梁谙达感觉此地不比行宫,我们两个又是娇弱之人,不比你健旺,想让你帮着我们,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才气更经心折侍万岁爷。这点子东西,权当你的辛苦费吧。”说罢,冲姜娆使眼色。
姜娆放动手中的剪刀,穿上衣裳,点点头:“不养不可啊!这里固然比都城风凉,但是风太烈了,皴手皴脚的。”
脑中却已闪过千百个动机,荣妞到底是谁?是谁的人?是康熙的,还是胤禛的,还是别人的?
固然一起颠簸劳累,但到了御道口草原,这颠簸劳累倒是被面前的风景一扫而光。
荣妞千恩万谢,收了犒赏。想起放在帐口的热水,笑道:“女人,今儿劳累了一天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