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神,平和道:“我晓得嬷嬷你也不轻易,主子的叮咛我们奴婢不能不从是不?”
从嫔到朱紫,看似只要一阶之差,实在倒是端庄主子与主子的差异。从承诺混到朱紫简答,从朱紫升到嫔,倒是非常难。像绿杏那样的包衣主子出身的,如无子嗣,一辈子再得宠也混不到嫔位上去。康熙对成嫔的奖惩算是很重。
等薛嬷嬷取了蜜饯返来,她将碗从嘴边拿下来,捂着嘴,皱着眉:“哇,好苦!嬷嬷,蜜饯。”抓过蜜饯便往嘴边去,却并没有真正放进嘴里,而是让它顺势溜进袖中。她本来就不易信赖别人,更何况慎行司的人!
薛嬷嬷内心明镜似的,却还是和映月打太极:“老奴不敢妄加群情主子。”
映月却话锋一转,道:“昨儿,我听针工局的人说要给后宫的主子们裁制新衣,还出了好多新的花腔子,崔姑姑还向我探听,贵妃娘娘偏疼哪些花腔子,说是新出了个百鸟朝凤的特别华贵庄丽。依嬷嬷看,贵妃娘娘和成嫔娘娘哪个更配百鸟朝凤的纹样?”
不过,既然叮咛了,她也只能领命,佟贵妃前的红人,另有太后在背后撑腰,现下又在乾清宫当差,不管来头大与小,今后的势头,必然能超越成嫔。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豪杰,她虽不是豪杰,却也晓得,顺势的墙头草才气不被暴风所折。
至晌午,乾清宫传进话来,说万岁爷要亲身审她。审她?她才回想起来,应当是为了戴萤好绿杏的事。两个宫妃惨死,她昏倒在地。是独一的目睹者,天然是要审她。
“女人,这是太病院熬的药,是贵妃娘娘叮咛人送来的。女人,趁热喝了吧。”薛嬷嬷翻开食盒,果见内里一个青花碗盏,携着太病院的标记,盛着稠密黑稠的药汁。
映月见她去寻蜜饯,忙将碗盏里的药汁倒在干草堆里,幸亏慎行司的地上并没有铺青砖,药汁渐渐渗进泥土里,干草一盖就看不见踪迹。
康熙看过信以后,神采更加阴沉。见成嫔眼神闪动又焦心不耐的模样,就晓得她必然也脱不了干系。想不到本身身边的女人竟这么暴虐,连人老母幼弟都不放过。
还用想,天然是佟贵妃配得上百鸟朝凤了。佟佳氏位居贵妃,权同皇后。虽说成嫔生有皇子,但是却还只是嫔位。在宫里,别说是成嫔了,连皇宗子的额娘惠妃娘娘也比不上贵妃啊。
薛嬷嬷半押半扶着映月到了乾清宫昭仁殿,康熙坐在明黄色书案以后,佟贵妃坐在左下首第一张椅子上,惠妃、德妃、宜妃、成嫔都在场。
映月不过是操纵两人之间深藏的冲突,在中间加了一点催化剂,促使情势生长更快罢了。
映月眉头不由皱了皱,佟贵妃让送来的?应当不会有毒吧?固然前次在咸安宫里她没能一举扳倒戴萤和成嫔,但是也没有扳连佟贵妃,她应当不会想要本身的命吧?
看来佟贵妃还是偏帮着本身的,那她就放心了。
薛嬷嬷提心吊胆地坐下,踌躇半晌还是率先开口:“女人,前日的事,我是被逼的。”
“回万岁爷和各位娘娘,奴婢当时确切在场。只是当时奴婢看张朱紫仿佛是犯了疯症,要对嘉承诺倒霉,奴婢刚想上前去救,却被张朱紫推到井边,一头撞上石井沿,奴婢便晕了畴昔。”
“群情不群情的,娘娘就算晓得,也不会见怪我。只是,嬷嬷,夜黑路难辨,嬷嬷你可需求一盏指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