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松开抓着他的手，有力地垂在身侧，就像一个将死的人一样。
半晌后，严久寂略显不稳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顾瑾时，我号令你，展开眼睛。”
我没有展开眼去看，只是任由那带着温度的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我脸上。
他欠我太多对不起了。
我没有穿鞋，脚心和冰冷的空中碰触时，有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心伸展开来，遍及我的满身。
呵……
“顾瑾时，你忘了女儿了吗？她还那么小，你死了她如何办？我不会是个好父亲，我能够会打她骂她，还会娶一个暴虐的后妈虐待她，你忍心看到她受那种苦吗？或者，你忍心看到她像你一样，成为孤儿吗？”
我看到他的眼眶敏捷泛红，紧接着，我闻声他用非常黯哑的声音对我说：“对不起。”
路上，碰到了很多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很惊骇地看着我，有几小我想要上来扶我，却被我用眼神逼退。
倒下的时候才发明本身的病服上，已经全数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但是我像是没瞥见一样，只是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严久寂也没有持续同我胶葛下去，只是再一次下达了号令：“去把严瑾抱来。”
我看着他，问他：“你说过，拿我的孩子换阿年一条命的，严久寂，你为甚么要骗我？”
我转过甚，终究不再看他，然后迟缓而又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固然早有预感，但是当“死了”两个字从苏妍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感受本身的心脏就像被生生扯破了普通，不成停止地抽疼起来。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比及我的回应，就抬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唤按钮。
我疏忽他们的目光，只一起朝阿年被送出来的那间手术室的方向走去，半路不晓得是踩到了甚么，脚下一滑被狠狠地绊倒在地。
我看到严久寂的下颚绷了一下，他的喉结高低转动了几次，可倒是甚么话也没有说。
严瑾？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
对不起……
我没有理他，就像没有闻声他的话一样。
跟之前在苏妍手机里看到的不一样，她的五官已经长开了，皮肤也变白了，看得出来，今后会是个标致的女人。
严久寂怒不成遏地大吼声在这时候俄然响起，下一秒，我已经被他腾空抱起。
然后，她俄然就那样笑了起来……
就在我即将被无边的暗中淹没的时候，严久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多了一股威胁的味道。
紧接着，严久寂的声音从更近的处所响了起来：“你不想看看她吗？我们的女儿，她已经有一个月了。”
我再一次被送进了手术室，因为前所未有的突发性产后大出血。
没过量久，婴儿的哭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充满了全部病房。
我的手上已经全数是血，我顾不得本身会不会弄脏他的衣服，抓着他的衣领，问他：“严久寂，奉告我阿年没有事，他还好好的，对不对？”
眼睛已经干涩得流不出泪来：“严久寂，你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