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瑥坐直身子,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许清欢一番,见她满脸朴拙谨慎,眼底一片澄彻,确切不是装出来的,且那声音清脆洁净,毫无杂质,听着让人甚是舒心。
“如歌失礼了。”许清欢朝南瑾瑥福了福身子,抿了抿唇瓣,面露难色解释:“并非如歌不肯为殿下奉茶,只是茶以三五盏为佳,过者不宜饮。请梁王殿下包涵。”
此时许清欢绷着一张脸,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表情不佳,大抵感遭到他的视野,毫不避讳,也瞪着眸子打量着他呢!想起方才在万寿宫她唤的那一声“阿九”,南峣暄的眸色深沉了很多。
“如歌甚么都不要,只要皇姑奶欢畅就好。”许清欢依偎在北君语的怀里,感受着她的和顺,心想,这就是亲人的暖和呀!好舒畅啊!
南峣暄举起筷子,利市旁的好菜送进嘴里一小口,仿佛是沉浸在这道美食。除了敏感的许清欢,没有人晓得此时南峣暄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南瑾瑥的声音非常温厚,与南峣暄和南瑾瑥不一样,给人一种如沐东风的温润。南瑾瑜给人的感受是一种巍峨山川的浩然,而南峣暄倒是一种千帆过尽的淡然。
一共分出五盏茶,北君语、南瑾瑜、太后、南峣暄各一盏,最后一盏宫人筹办奉给梁王南瑾瑥的,却被许清欢抢了先,捧着茶就向南崔乐走去,恭敬地奉上:“奶奶请喝茶。”
南瑾珍是先帝的大女儿,多年前就下嫁给一个富商,未几问朝事。
许清欢看着南崔乐那满脸褶皱堆出的笑容,心中感觉堵得慌,不由想,奶奶真的是爱她,爱如歌的吗?
一场宫宴,几经周转,北家这颗明珠最后竟是落到了南瑾瑥的府中,怕是这个风向标又指引了很多大臣罢。
这北君语刚赞叹一声,还将来得及考语,太后已经忍不住赞叹到:“如歌当真一双巧手,不但点茶技术高超,这一手水丹青更是精美!”
“奶奶,孙儿感觉,皇姐阐发得不错。先生定远侯可算是为澜沧国鞠躬尽瘁,现在如歌作为先生嫡孙女,该当获得最好的照顾。”南瑾瑜将目光落在南崔乐身上,不紧不慢地开口:“朕感觉这一赐婚不失为一件锦上添花的美事。”
“皇祖母,孙女倒是有一人选。”这是坐在南瑾瑥劈面穿戴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的女子粲然一笑。
“再则,大皇兄比北蜜斯年长多岁,自会更加晓得包涵和照顾北蜜斯。”
“噢……”北君语端着茶盏,满脸惊奇,浑浊的眼底荡起欣喜,冲动得执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更则,大皇兄幼年有为不说,更是太后的宗子,丞相大人还是大皇兄的娘舅,如果北蜜斯嫁畴昔,定是正妃。有大皇兄、太后、丞相另有奶奶您和北家护着,北蜜斯想要糊口得不好都不成能吧?”
许清欢此举不过是因为她怕南崔乐活力,却偶然间媚谄了一向神采阴沉的南崔乐。
“大皇兄如何?”
“老太君是长辈,理应太君先。”南瑾瑥悄悄扯了扯嘴角,缓缓开口:“闻茶香已识茶滋味。北蜜斯不必介怀。”
固然南崔乐看出那宫人的企图,但她还是伸手接过了许清欢的茶,严厉的神采松动。
“晓得母后心疼北蜜斯,可倘若母后您再不承诺,恐怕百官都要跪请了。”明显戏谑的话语,却给人不浓不淡的感受,硬是叫人听不出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