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飞奔而至,手里还捧着一碗黑黝黝的药汤:“大人醒了啊,快快喝药!”
“臣接旨,谢主隆恩。”钟唯唯拜倒,高举双手接过圣旨,眼泪和着高悬的心一起落了下来。
小棠扶起钟唯唯往值房去,走不很多远,俄然闻声前面脚步声乱响,转头一看,吓得脸都白了,上牙磕下牙:“不,不好了……”
钟唯唯被这一摁痛得死去活来,眼泪汪汪:“死不了。你如何来了?”
“狠心的陛下呀,您如何就如许走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如何活?”韦皇后带着妃嫔和皇子皇女们,潮流一样地涌上来,恶狠狠地把钟唯唯挤得老远,团团围住了死去的永帝和即将即位的重华。
永帝眼里闪过一丝绝望,苦笑,看向一旁伺立的近侍,近侍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交给钟唯唯:“钟大人接旨吧。”
小棠哭丧着脸道:“是詹总管来告诉奴婢的。奴婢先扶您去哪儿歇一下,再弄点药来止血。”
钟唯唯应道:“我的值房离这里不远,屋里有伤药,歇就不必了,拿了就从速走。”固然永帝遗旨许她随时去官拜别,任何人不得难堪她。但这宫里诡计狡计那么多,视她为眼中钉的人也很多,从速逃命才是上策。
温热的液体从发间流出来,再沿着额头一向往下淌,又痒又麻,怪难受的,钟唯唯也顾不得是否失礼,收回目光,伸手一摸,血糊了满脸满手。她有晕血症,当即神采一白,眼睛一翻就今后倒去。
“嗤……”不知是谁笑出了声。
殿内殿外,哭声整齐齐截地响了起来。钟唯唯红着鼻头,无声地抽泣着,悄悄将圣旨藏入怀中,再悄悄看一眼重华,重华跪在永帝榻前,紧紧抓住永帝的手,头埋在永帝身上,宽宽的肩背无声颤抖,哀思欲绝,并没有立即就找她算账。
几个带刀侍卫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为首阿谁板着脸大声喝道:“太子殿下着我等监督钟起居郎马上出宫,不得逗留!”
昏昏沉沉间,只听得锋利的声声响起:“钟起居郎忠心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