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持续往她的值房跑,添福头一点一点地打打盹,见她出去就从速服侍她歇下:“之前赵总管令人来讲,明早陛下要去给太后娘娘存候,要您定时上值。”
钟唯唯无从解释,怏怏地发楞,葛湘君表情也不大好,冷静地陪她发楞。寝殿内一声铃响,李安仁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过来,没好气隧道:“陛下叫你出来!”
因为没说是谁,葛湘君本能地觉得是叫她,毕竟她是尚寝,重华要起家,就该她领着人入内服侍。才走了两步,就被李安仁给拦住了:“陛下是叫钟彤史出来。”
钟唯唯话音未落,重华已然回身走到她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果然不写?”
钟唯唯惊醒过来,满身都是盗汗。清楚是他叛变了她,怎能倒打一耙呢?或许他以为那不是叛变吧,做天子的人,必定会有很多女人,当然不能只要她一个。另有,梦里的景象太可骇了,她果断不要切身经历。
钟唯唯拍了两下宫门,见没人理她,便抱着胳膊在门口坐下来。二痴人真是够狠的,用心把她关在大门外。
重华腾地红了脸,恶狠狠地瞪她:“你属狗的?关你甚么事?走开!”
李安仁不屑:“你脸真大!是陛下有份要紧的折子忘在御书房了,着我去取!”
这个事情重华也是晓得的,他越是不奉告她,她越是想求证,冷静耸动鼻子再闻,找到了本源:“是陛下身上的味道!是您用的新香吗?这个味道猎奇特。”
一大早叫她出去,莫名其妙骂她一顿,就是为了这个?钟唯唯内心生出一股邪火,恶狠狠隧道:“不写!”
重华的神情已经规复了普通:“把昨夜的记录重新写一份,入档。”
他靠得很近,里衣半敞半掩,暴露紧实有力的胸膛和腹肌,钟唯唯红了脸,感觉他身上那股奇特的味道越浓烈,实在是不太好闻,就又皱了眉头:“不写,就是不写。”
重华不耐烦:“谋事!”
重华有早朝时四更四刻起家,无早朝时则五更起家,明天固然没有早朝,但他要去给韦太后存候,那就意味着他四更就要起家,当值的人也起得更早。
钟唯唯现在看他特别敬爱:“你是来给我开门的?真够义气!”
钟唯唯碰了一鼻子灰,表情糟糕透了,忿忿地退到一旁,沉着脸道:“陛下召臣出去,有何叮咛?”
钟唯唯走畴昔替他打起床帐,随口答道:“微臣闻到了一种奇特的味道,仿佛是在那里闻到过,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陛下晓得是甚么吗?”
“那你忙着啊。”钟唯唯利索地跑出来,从清心殿外颠末时,公然瞧见内里还亮着灯光。韦柔说得没错,重华是真的赶返来措置国事,软玉温香都留不住他,的确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天子,不枉老天子在他身高低那么多工夫。
葛湘君不信赖,神采不虞:“你不想说就算了。”
忽听重华在床帐里冷哼:“你在做甚么?把床帐打起来!”
陛下却几次三番撕毁臣所录的起居注,既然如此不尊敬,又何必再让臣补录?您想如何说就如何说好了,归正您最大,谁敢置疑拉去砍头就好啦。”
钟唯唯唉声感喟,感觉重华真是既折腾本身又折腾别人,存候罢了,又不是有急事,算着时候差未几再去不好吗?难怪韦太后不喜好他,生个儿子就连觉都睡不好,如果是她必然狠狠揍这儿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