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这个久经疆场的南江总司令,已被乱枪打得一片血肉恍惚,成了不折不扣的蜂窝……
正考虑,她的手被吃紧牵起。
A国,1993年。
温市,城隍庙,巍峨的古刹外,穿戴藏青色戎服的保镳队持枪鉴戒,四周一片庄严沉寂。
后门俄然敞开,七八支德国造的步枪已然对准了他们。
陷井?
如有下辈子,她想问问慕戎徵,“你除了伤害我,甚么时候护过我?为甚么临死却要拼掉性命来救我?”
存亡关头,他没有弃她而去,而是将她这个累坠带在了身边。
这是她向来都没见过的温存。
蔚鸯浑身轻颤,也不知是他那突如其来的一抚,还是因为他竟记得预产期,又或是他眼底俄然出现的模糊柔情。
“阿鸯,快跟我走……”
“你……你在说甚么?残害同胞,叛变南江?他……他都干了甚么了?”
新少帅?
砰砰砰,砰砰砰。
蔚鸯生了。
而她只能僵着身子站起。
就在慕戎徵那具垂垂冷去的尸首边上,遭到惊吓的她生下一男婴。
蔚鸯只觉腹部一阵阵急痛如绞,眼睛里不知为何就盈满了泪水……
这如何能够?
几近同一时候,门内行动混乱响成一片,枪声也已近在天涯。
蔚鸯很尽力地想看清那人是谁。
此人,曾是她的前夫,更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也是此生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恶魔。
而他身边跟着一个身穿戎服、头戴贝雷帽的女人,看到她怀里的孩子时,面色一凝,毫不游移就举起了那把勃朗宁,沉声叫道:“新少帅是不成能答应慕戎徵的孽种存活于世的。厉柏川,处理了他……”
适时,正殿门口,另有一双铮亮的军靴踏了出去,随即一声吼怒传进耳内:“军医,快叫军医……”
可不待细问,一阵锋利的枪声忽就突破了古刹四周的安好。
但是,当他真的死在了面前,她却又肉痛如割,是因为他那冒死的一推,还是因为那一句“保重”?
她晓得,是他来了——南江五省现在当之无愧的军区总司令:慕戎徴。
这些年,慕戎徵交战四方,的确结了很多仇家,可谁会晓得他们本日相会于此呢?
慕戎徵却将她按坐下,没再逼问,待坐定对座,才语气倔强地说道:“这件事就算你来讨情也没用,厉柏川这一次是在残害同胞,叛变南江,南江、北江,以及东原地区,急需一统,他却在教唆诽谤,陷三地于烽火,这是人该干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