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贞书上了楼在那边坐着篦头泡脚,怀里抱着本书边看边笑。本来这是本《笑林广记》,专记一些傻人傻事,瞧了能叫人笑好半天。苏氏在旁皱眉见她笑的偶然无肺,问道:“你现在真是不想婚事了?”
苏姑奶奶是个胆量比天还大的,摆手道:“千万不成。我听闻那小官人在外缠站了好久,还与贞书有些旧怨,只怕贞书现在在气头上不但不肯意还将他给骂跑了如何办?她毕竟孩子性气作不得主,凡事还要大人替她拿主张。”
苏姑奶奶进门时还装着脚疼,才进了西屋坐到了炕沿上便有了精力,叉腰指了这院子道:“是本家的还是赁来的。”
苏姑奶奶道:“我说了你了不能全信,我跟他打个号召带你同去他家里走一走,你再决定,如何?”
杜禹归去安份了半月不足,也替本身赁了处小院子住了,恰离东市不远。玉逸尘虽羁系着京畿,但毕竟主务还是给天子当寺人,而这京畿督察院的繁务,就落到了杜禹身上。他毕竟世家出身,自小跟着杜武一起理务,又在凉州独立干过三年,很快就将个京畿防务理备的妥妥贴贴,并与应天府结合将那暗藏在京中并四周村县暗藏的鞑子们一一儿掏澄出来杀了个遍。
她喜不自胜,又从未见过如许多的银子,颤危危仍捧回给杜禹道:“姑奶奶替你们拉拢婚事,原不为钱,快些拿归去收着。”
言罢翻箱捣柜寻出一大把银锭子来掬了放到苏姑奶奶怀中道:“这些不成敬意,还请姑奶奶收下替我办理。”
苏姑奶奶道:“督察院的副督察使。”
想到此苏姑奶奶忍不住笑出声来,问道:“小官人现在在那边当差,当的甚么差?”
杜禹哈腰将她扶了,放慢了脚步往前走着,就听那老妇人问道:“小官人家住那边?”
苏姑奶奶有些不信,眸子子都忆要凸起来了一样盯了半晌才一拍大腿道:“你恰是那日追过贞书的人呀。”
苏氏也是内宅妇人,那懂些官威,正在那边思忖着,就听苏姑奶奶又道:“直管着应天府府尹的大官。”
杜禹皱眉瞧了半晌,记不起她这号人,但听了贞书的名字便又问道:“老妈妈认得贞书?”
过了半个多月,贰心中终是放不下贞书,每晚散了衙仍要偷偷溜到装裱铺门外远远的瞧上一眼。如许连瞅了两个月,见贞书偶尔也有外出,却总要带上个把小学徒一起,返来亦整日只在铺子里繁忙,与玉逸尘像是再无交集的模样。
现在京中房屋实在金贵,本家的自不必说,要赁如许一座小院,怕要也七八万两银子典着才气赁到。苏姑奶奶撩了帘子摆布四顾,问道:“家中可另有旁人?”
杜禹实言道:“在督察院,当个副督察。”
这皆是国公府送来给他安家理料的月银,他又无处使唤,全扔在柜子里生霉气。况他本是世家公子,自小银钱未曾断过手,用起来也如扔石头一样混不在乎。苏姑奶奶见他虽是个家徒四壁,但那箱子里匡啷啷不知放着多少银子,又顺手一掬就是一大把银锭子,可见是个闷声贪大财的大赃官,如许的人如何能有爬不上去的一天。
杜禹心道:娘的老子等了三年多连女人都没碰过,那还在乎十天半月。
苏氏问道:“那当如何?”
苏氏听了哎哟一声道:“那还了得,不但年青还是个大官,不知人家可嫌弃贞书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