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书问道:“我们此行要去那边?”
玉逸尘苦笑道:“流亡并不是件轻易的事情。”
贞书见他不言,复又劝道:“宫中诸人,就连杜国公也觉得我们死了,我若归去,不就即是奉告他们你还未死,叫他们重又要来清查你吗?”
他们一起颠末无主屋的大院跑到前面,又颠末玉逸尘那古怪暗中的大楼一向串行出去到了小楼内。杜禹拿剑挑了几件新换的黑衣看过,一颗心才落定到了胸膛里,扬了手道:“给我追。”
贞书摸得黏糊糊的血,吓的扶稳了玉逸尘拖了他手道:“我们快跑,找处所替你医治。”
玉逸尘摆手问道:“船在那边?”
玉逸尘好久无言,半晌才悠悠问道:“送我到此,你竟还不甘心么?”
贞书见他一环扣着一环安排的非常紧密,明显是早就筹办好了要逃脱的,枉了本身为他担悬好久的心,此时却也心中畅快。转头问道:“为何你要走却不带着我?”
贞书道:“嗯,我初到京的那一年,在书店里碰到过你。你非要诓我去替你读书。次年的上元节我未见你。第三年又叫你诓到了川字巷。现在恰是第四年,我虽做错了事,可你一样也曾骗过我,为何现在你不肯要我了?”
他说的慷慨声昂,贞书竟有力辩驳。
贞书点头道:“不好,我不要,我要跟你走。往前走,统统的事情我们一起做,一起用饭一起睡觉,一起上山一起拜佛。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贞书扬头问道:“你果然是要丢下我?”
玉逸尘打马行着,在贞书耳边安抚道:“虽有些拖累,却也叫我这一起不致寒仓。若无你同业,这短短出京一条路要如可行来,我竟想都不敢想。”
杜禹将贞书裹紧在怀中,拍马而行,一起直奔都城而去。
贞书见那一盏莲灯进了水,自沿边渐渐往运河内飘着,缓缓往下流去。还是点头道:“我不会让你一小我走,你必得要带上我。”
两人气喘嘘嘘一起呼着坊禁到了西城,玉府并不远,过御街就是。他到大门上叫了几声无人开门,又这府门又厚又重没法踢开,遂向后退几步,纵身跃上高高的围墙翻进墙内,这才开了大门放了黄子京等人入内。
玉逸尘苦笑,心道:我恨不得一刻也不分开你,每日每夜都陪着你,可毕竟我要去的处所,不能带着个大肚子的女人。
洁白明月下的运河中,酷寒砭骨的水面上无波无澜。贺鹏仍不肯走,将弓背在身后鹄立在运河岸边,看那小莲灯飘得好久,终是因浸了水尽了烛而垂垂燃烧。他轻叹一声转头,在明月洒满的夜路上孤身一人疾步走着。
身后不远处传来杜禹的声音:“我娘子还在他手里,你们他妈的谁放暗箭?”
玉逸尘道:“对不起。”
约莫行得二十里路后,虽路上无碍,运河上去拉着关卡。玉逸尘策马而下,又走了好久,就听贞书叫道:“这里卡着很多船,但不知接你的是那一只?”
孙原道:“现在运河还未弛禁,船泊鄙人流二十里处。”
贞书听了这话先就是一气,甩了玉逸尘手道:“本来你竟是存了如许的心机,还是不肯带我走。”
玉逸尘道:“你不该有如此执念,我毕竟不是个端庄男人,他们能给你的我不能给你,你既有了孩子又有丈夫,就该归去好好过一份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