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凡人家,甚而是官吏人家,王公贵族家中,都是无妨。但是大内宣德门,只要九五至尊的帝王能够出入。太后从宣德门走,又怎能没有群情?”舒娥轻声叹道:“正因如此,才有关于还政不还政的话。范大夫的事才畴昔一年,皇上也是到处避讳,现在可算是温馨些了。以是甚么当家不当家的话,是千万不得胡说乱讲的。不然多惹是非、肇事上身是小,坏了皇上的一番苦心运营,可就……”
华芙高低细细打量了两眼,走近舒娥悄声说道:“夫人忙着让我找出这黛青色的绸子做衣裳,又叮咛不要让紫毫瞥见,本来是为了……为甚么?”
华芙悄悄地喊了一声“夫人……”,却又不再说话,欲言又止,尽是踌躇的模样。
“会不会是……”华芙看了看门外小声说道:“紫毫?”
“皇上的仪仗和车辇虽也从宣德门走,却比太后早走了一个更次。”舒娥缓缓说道:“固然名义上是早早前来为太后和皇太妃筹办,在玉津园候驾,但是据我猜想,也是因为如果同时解缆,太后和皇上的车辇不但有从哪个门收支的题目,另有出入的前后之别。这一个前后,也就分出了主从。单是这一点,想必又会有谏官和士子们上疏。”
舒娥淡淡一笑,悄悄在镜前踱步,低声说道:“华芙,你当日的一番美意,舒娥天然明白。你用言语激我,原是想让我复苏过来。但是,华芙——”舒娥刚好走到了华芙的身后,背对着华芙,说道:“事情至此,我又真的能够坐视不管,独善其身?我一想到那很多事情都是她做的,一件一件,都令我寝食难安。小英子,惠风,阿谁所谓的小产的孩子,他们的惨事都与我有莫大关联。而现在我最担忧的,也是惠风的那句遗言——照顾如悦。”
舒娥笑着看了看华芙,说道:“孙娘子,有甚么话不能说?”
丁香笑道:“你倒是晓得替皇上着想。”
整整一日,舒娥便只是悄悄地呆在阁房。直到夜色垂垂来临,华芙拍门出去,瞥见舒娥正在对镜试衣。
华芙瞥见舒娥身上的衣服,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浅笑道:“夫人这两日胃口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