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相扶的柔雨和娇杏倒是粉红淡绿的平常宫女服色,更衬得杨婕妤现在的哀凉。
舒娥的心仿佛被甚么攫住,一阵慌乱不安。
杨婕妤津润白净的手上既无镯子也无戒指,只剩下腻白的手背和指尖蔻丹染过的一点点红,以及手中提着的一方青灰色素帕。这素帕融在杨婕妤一身青灰当中,只显着一双素手,一点红甲。
“快坐下。你刚服了药,如何不躺着?”皇上微微蹙眉。
“不过这几个月罢了。”耿正风不晓得皇后何故有此一问,大是惶恐不安。
耿正风只是瑟缩地跪在地上,茜桃的脸上却尽是惊奇和怒意:“皇太妃,您就如许轻信她们的话吗?性命关天,果然就凭她们一言而决吗?皇上,皇后,孙华芙口说无凭,若不翻开香囊验取,奴婢难以心折!”
皇太妃点了点头,向舒娥伸手叹道:“你这孩子,如何不早说!倒让你受了好大委曲。”舒娥走了畴昔,皇太妃拉住了舒娥的手,对茜桃斥道:“若不是念着你护主心切,现在便发落你。”
“奴婢只是想为婕妤娘子和小皇子讨回公道。”不知是因为义愤还是惊骇,茜桃虽在答复皇上和皇后的话,却还是昂首看着舒娥。
“华芙在宫中奉侍多年,为人公道可靠,既是她一力担负,便确然无疑了。”皇后嘴角带着淡淡的放松的浅笑,对皇太妃和皇上说道。
杨婕妤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气地走出阁房。舒娥扭头看去,现在杨婕妤簪环皆褪,一头青丝只是随便挽着,脸上的妆容却还没有来得及卸下,多少袒护了现在应有的惨白的神采。一袭嫣红色的襦裙却已经换下,现在穿戴一身蟹壳青的细褶无花绉纱长裙,上面是豆青色的银丝勾画暗纹的交领斜襟襦衫,内里罩着一件青红色薄绸对襟广袖及膝褙子,通身也都只是银丝线绣的浅浅暗纹,只在衣领和袖口,用略深的鸦青丝线绣着些素净的折枝花腔。
莫非……
华芙屈膝恭敬答道:“夫人并不知香囊中装有何物,就连奴婢听到茜桃女人迷惑如此之深,也是心中惴惴,一时不敢多说。”
“朕说过,这句话自有朕和皇后向舒娥问个明白。”皇上说道。
茜桃又何必如此固执,定要查验?
“若不是念着春熙的孩子,又怎会容得你在此混闹!”皇后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