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看桌上细瓷薄胎白茶碗中一片醉人的淡红，缓缓说道：“传闻这醉芙蕖本是在一群白莲中偶尔发明的异种，本是极少见的。白莲的醉颜，本是少有的绝色，却也是以招至了不该有的祸。”说着却将目光投向了舒娥。
皇后对舒娥淡淡一笑，重新端端方正坐好，这边展曦已然端上茶来。皇后笑着说道：“劳mm等了这么久，先尝一尝展曦烹的茶吧。”
皇后看到舒娥眼中的错愕羞怯，正色说道：“但是mm也对当日之事仍有狐疑吗？”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缓缓从银盆中提起，只是为防手上的水滴在身上，双手还是处在离盆口不高的处所。站在一旁的晓露捧着盘子，晨霜忙提起一块乌黑巾帕，从手心兜住皇后的手，悄悄将手心手背的水珠拭干。接着又换上一块柔绢，细细擦拭。
本来方才展曦引舒娥出去以后不久就走了出去，倒是在煮茶。舒娥看这茶色彩便像是化淡了的胭脂普通，是均匀的淡淡的粉红，仿佛少女娇羞的粉颊。劈面而来，更有一股醉民气脾的清甜香味，舒娥笑道：“这是菡萏清露。”
舒娥不知皇后何意，只得说道：“奴婢不敢当。”
皇后看着舒娥悄悄点头，说道：“你所料不错！恭惠将军便是承平兴国年间太宗天子亲封的骁骑卫大将军张玄圭。张公的远亲孙女双名绚音，小字卓琴，张公府上每年向宫中进贡美酒，便是舒娥你曾饮下的瀛玉酒。”
皇后淡淡的感慨便如同这景福殿的熏香，带着些微凉苦的气味。5但是舒娥在短短的十几年中固然经历了很多忧患，但还是个翠绿年事的豆蔻少女，倒是不能体味皇后如许一声感喟。皇后看着舒娥脸上带着茫然之色，浅笑道：“真恋慕你年事尚轻，容颜娟好，却不会有这些光阴易逝，红颜渐老的感慨。”
舒娥自来不会作伪，听了皇后的话，脸上已然变色。
皇后看了看本身的右手，又放在鼻端悄悄嗅了嗅，对舒娥笑道：“如此，也算是留住了一抹仓促逝去的香。”
舒娥起家，躬身说道：“奴婢只不想有一人抱屈。”
舒娥的嘴唇微微翕动，想要说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舒娥听到一个“醉”字，心中不由得怦但是跳。她本不是敏感之人，但是宫中变故太多，却不由得她不谨慎。何况，苦竹林中一醉，实在是舒娥心中抹不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