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举步上前,想要检察太后的环境,太后却伸手止住。两人还是像刚才一样相对,只是那种严峻的氛围,却已经大为和缓。
一边垂首站立的王大官静悄悄不收回一点声音,皇上来得太俄然,既没有通报,也没有向太后渐渐存候,乃至于他没有安闲告别出门的机会。
太后暗淡的目光在沉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通俗,只是逼视着皇上,压下了他起伏不平的情感。
王大官向太后回报说道,永安夫人已经坐上了马车。
舒娥万分焦急,心中却在想着召回鸽子的体例,灵机一动,学着当日皇上在惠民河边吹哨呼唤灵镜的模样,将两根手指放在唇间,吹了起来。
或许是太焦急,皇上竟然忘了给太后存候,只是问道:“母后,舒娥呢?”
舒娥急道:“两位公公谁会吹哨?”
丁香看着路边大树上来往翱翔的鸟儿,俄然说道:“但是它们飞走了,却非常欢畅,说不定还会感激你放了它们。你看它们在笼子里,可有多焦急。”
太后的神采毫无变动,还是淡淡说道:“走了。”
她却不知也就是现在,在玉津园的凤翥宫里,一样的话,太后也在提及。
太后瞥见皇上,微微一笑,说道:“你来了。”
“这半年来,她去过皇上的书房,也跟着皇上到了玉津园——”太后微微一顿,看着皇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听闻七夕之夜,有人亲眼瞥见皇上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了横波桥。哀家本觉得——哀家曾数次向皇上发起过的,将舒娥指给皇上做妃嫔的事情终究有了端倪,哀家本觉得皇上是来向我报讯,要我的永安夫人做你的县君、郡君,乃至哀家可觉得你例外,封她为秀士,可谁知……”
“她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就必定了是皇上的妃嫔,能够奉侍皇上,是她身为一个女子最高的幸运和身为一个大宋子民最义不容辞的职责,没有甚么情愿不肯意。”太后因为冲动而双颊潮红,喉间一阵发痒,接着便是几声沙哑的咳嗽。
“求我让她走的人,不是皇上吗?”太后的声音紧紧接着皇上的话,两人的对答仿佛是演练好了一样的顺理成章,没有涓滴停顿。
丁香和两位内侍都是大吃一惊,忙上来禁止。舒娥说道:“两位公公见过鸽子飞走的方向,骑上马去看一看,或许能够找到。”
丁香看舒娥的一双妙目里满是孔殷,忙劝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这个时候看那盒子的。”
太后淡淡说道:“现在我奉告皇上,皇上是筹办再去将她追返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