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被她娘耳提面命,要和婉、要贤惠,要重视名声……她娘从不让她舞刀弄枪,就连骑马射箭,也会她爹偷偷带她学的。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沈清云带着白玉、文竹再次前去县衙。
文竹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收下了银票,认当真真地说了起来。
文竹看了一眼,俄然瞪大了眼睛。
李瑭含笑点头。
“这也不是白给的,你在长房八年,应当晓得很多事吧?把你晓得的都说一说,这银票就当是买动静的钱。”
沈清云来到这个期间十四年,看到的都是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哪怕她亲娘赵银苓,也是如此。
不过,沈清云很快沉着了下来。
沈清云笑吟吟地说道。
沈清云听了非常受用,嘴角节制不住地翘了起来,晃着脑袋,如同一只被顺毛捋了的猫。
“外人之言,何需在乎?女人既有大才,若屈居后宅当中,委实可惜。”李瑭神采自如,眼神开阔,“前朝时,有武帝以女子之身封禅称帝,现在我不过是请你来县衙帮手断案,又有何惧?”
沈清云莞尔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提及这个沈清云也有些愁闷。
沈清云被冠以“渣男”的名头,非常不平气,拉着白玉跟她掰扯起来。
“李兄也是,直接唤我名字清云便可。”
沈清云喝了口茶,又叹了口气。
这倒是不难,她爹好些朋友兄弟,都挺有本领的。
“你看到小女人老是感觉这也好那也好,你如果个男的,铁定到处包涵,渣男一个。”
沈清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眉眼晕染开笑意。
沈清云坐在右下首的位置,喝着茶,开门见山问道。
李瑭点头:“女人冰雪聪明,擅推理断案,若能襄助李某,这吴县之地,另有甚么疑问是我们处理不了的?”
沈家长房和七房之间的冲突,已经到了不成调和的境地,夸大点说,已经是你死我亡的地步了。
“银、银票?!”
“我不能收,女人帮我赎回卖身契,已是帮了我很多了,我怎能再要你的银子?”
要想和长房,乃至全部沈氏一族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白玉撇撇嘴。
倒是个孝敬的。
“我那里到处包涵了?你说话要讲证据。”
“你想晓得长房的那些琐事,问我不就行了?我帮你去探听呀!干吗白花银子?”
“但是大人,我是女子,您请我帮手做事,不怕被人嘲笑吗?”
沈陶是这世上的异类,他从未要求女儿和婉灵巧,也不让她学刺绣读《女诫》,反而带着她学了很多本领。
“李大人是想让我保举几个做事的人吗?”
沈清云却一点不料外。
“如此甚好。女人既应下了,也别大人大人的叫了,我痴长你几岁,你能够称呼我为兄长。”
“我?”
“青青女人不一样,她是红袖楼的花魁,当时被人害了差点毁容,我不过是送她去治脸。”沈清云解释。
护院依言退了下去。
“贪婪,且没底线,今后必遭反噬。你也别太在乎了,下去歇息吧!”
“这只是为了让她心安。”
沈清云把文竹叫了过来,将卖身契递给她。
却不想,本日碰到了第二个。
他这话说的自大极了。
“非也,我想请沈女人帮我。”
可这一次,沈清云却猜错了。
李瑭从善如流。
如果不是时候地点不对,她真的很想握住对方的手喊一句“同道”啊!
李瑭见她说话利落,很有些江湖中人的脾气,俄然认识到,这恐怕才是沈清云真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