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我一眼就认出这个慈弘远师,当初我在雍王府遇刺的时候,他曾经被皇上以裴云之名请到王府卖力保卫寒园,过后我也曾经去拜谢过,他是少林佛法高深的高僧,想不到现在竟被派到这里做了方丈,想来也是少林寺故意在泽州建立堂口吧,不过这些不关我事,上前见礼道:“多年不见,大师一贯安好?”
高延有些茫然,不晓得为甚么本来说着北汉,江哲却俄然谈到南楚。
高延神采安闲道:“大品德鉴即精,乐律上必定也有独到之处,鄙人就抚上一曲,请大人斧正。”说罢,神采一端,十指轻拂,一阵空灵的琴声从他指下飞出,琴声缥缈孤洁,听得人如痴如醉。一曲结束,我不近喝采道:“好,状飞雪飘零之态,拟六合孤寂之形,公子琴艺当世无双。”
我虽兴尤未尽,却也只能道:“绪之,我们且先安设下来,比及我拜祭以后,无妨再详谈。”绪之乃是高延的字,我们两人谈得投机,已经用字相称,高延点头道:“随云之意甚是,拜祭令尊大人要紧。”
秋玉飞利用的身份并非假造,高延却有其人,却非是不想争权夺利分开高丽,而是力弱不能与争,被迫亡射中原,但是其兄派人一起追杀,幸得段凌霄相救,才气保住性命,段凌霄见秋玉飞意欲刺杀江哲,深知此中艰险,本门妙手虽多,无法和大雍多年交战,恐怕大雍秘谍多数都认得,是以只能秋玉飞一人前去。但是想要靠近江哲谈何轻易,大雍皇上亲选侍卫庇护,又有齐王一力全面,身边妙手如云,防备森严,等闲人不成靠近。以是段凌霄特地向高延借了两名仆婢,让秋玉飞扮作高款靠近江哲。以高延的外邦王子身份,必定会令江哲落空部分戒心,段凌霄信赖秋玉飞能够获得江哲赏识,只要筹办安妥,不难寻到刺杀良机。秋玉飞本就和高延了解,常常共饮相聚,扮作高延竟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秋玉飞却千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类环境下结识江哲,并且两人还是一见仍旧,相互倾慕非常。
我仔细心细看了半晌,目光落到琴尾的一处断纹上,抚mo再三,才轻叹道:“好琴,这是东晋初年蔡氏精制的古琴,此琴名为‘洗尘’,先朝赐赉高丽王室的珍品,高公子占有此琴,又是姓高,想必是高丽王室朱紫,哲方才如有冲犯之处,还请包涵,不知公子真正身份为何?”
高耽误揖道:“敢不从命。”
遵循本来的打算,秋玉飞是筹办被大雍军方思疑拘留,如许只要报出高延的身份,那些将领官员天然不敢随便措置,泽州现在仍属齐王军管,秋玉飞天然会被押送到齐王大营,如许的特别身份,查问之际,监军江哲当然不会缺席,并且为了查明这个身份真假,秋玉飞天然会滞留虎帐一段时候,凭着秋玉飞的才调,天然有能够获得江哲爱重。谁料,秋玉飞还没有碰到查问的雍军,就碰到了前去万梵刹告祭的江哲,秋玉飞天然不会拘泥打算,立即就以高延的身份和江哲交友,而这此中,独一出乎预感的就是,本来对江哲心存不平和恨意的秋玉飞发觉,江哲此人,竟是本身可贵的知己良朋,造化弄人,莫此为甚。
琴曲结束,高延歉然道:“此曲通俗,匆急之间,鄙人只能归纳出三四成的意境,请江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