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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雍容男人走出陆灿的寝帐,暴露了阴冷的笑容,心道,陆灿啊陆灿,不知你是聪明还是笨拙,常日谦冲让步,战时却又专断专行,对尚维钧的胡乱批示置之不睬,只是今次大战非同平常,比及雍军退后,只怕你就是想要和尚维钧战役相处,也是不成能了,只是不知你的忠心能够持续多久呢?
大雍隆盛七年甲申秋,雍帝责南楚久不朝贡,诏南楚国主觐见,南楚国主陇闻之,惊惧莫名,数日不朝,辞以疾。雍帝闻之怒,誓师南征,三路雄师齐发,复兴兵器。
陆灿大笑道:“如此伐鼓升帐,杨秀,代我传令各军,从现在起,各地军情先送到我这里,另有替本大将军上书国主,请旨迎战。”说罢,陆灿一挥锦袍袍袖,向中军大帐走去,众将都是满面忧色,赶紧跟在前面而去。
“咻、咻、咻”,连珠三箭射中了靶心,校场之上再度响起一阵喝彩之声,那射箭之人身材不高,身穿银甲,坐下的黄骠马乃是千里挑一的骏马,飞马奔射,箭箭中的,如许的箭术确切值得众军士喝彩,更何况那骑士恰是他们尊亲恋慕的主将宗子。
陆云凝神想了半晌,道:“唯今之际,雍军南下已成定局,尚相不管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我难堪,待我写封手札给骆将军,交代他一些事情,如果他能够照着做,淮东尚能够安稳,如果他不从良言,我也只得请了旨意去淮东领受他的军权了。”
众将闻之,皆振臂高呼道:“雍人残暴,十年宿恨,长生难忘,愿随大将军死战!”
少年在门口转了半天,还不见父亲出来,终究忍耐不住,凑到营帐门口,侧耳听去,那些亲卫互视一笑,挤眉弄眼,只作不见。那少年顾不得理睬他们,只是死力捕获帐内飘出来的微小语声。
正在这时,一个标兵飞马入营,跌跌撞撞地扑到陆灿前面,道:“大将军,容将军有手札至,长孙冀雄师前锋已到南阳,徐州军也已经南下,请大将军尽早决计。”
那戎装男人微微一笑,道:“这几年韦兄仿佛对家师的恨意少了很多,提起他的时候,也不会咬牙切齿了。”
那雍容男人冷冷道:“庆王毁灭、北汉灭亡,固然是大雍兵多将广,李贽深得民气,李显英勇善战,可若不是此人运筹帷幄,那里如许轻易,我自知不成能和他对抗,想来唯有一个别例向他抨击,他不是叛楚投雍么,我便投了南楚,他不是想要助李贽一统天下,我便要让南楚盘据半壁江山,即使不能亲身取别性命,也要让他不得安宁,若非如此,我何必和你合作,只凭你和他的干系,我就应当和你难堪才是,只是南楚却无人能够替代你,我也只能姑息了。”
众将面面相觑,固然这是独一应对徐州军入淮东的体例,但是敌手中那点军权看得死死的尚维钧,能够答应这类环境产生么?
戎装男人皱眉道:“我去建业见尚相,国主已经数日不朝,我请尚相斩了伏玉伦向大雍赔罪,尚相却不肯承诺,只是贬去伏玉伦官职罢了,这等时候还要护短,唉。”
另一个军士俄然道:“对了,韦先生方才来了,现在已经去见大将军了。”
少年一皱眉,韦先生,他如何来了,此人一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浑身的汗水灰尘,仓促和几个军士交代了一声,便向父亲的营帐奔去。未几时,跑到了父亲的营帐,内里的亲兵见了他正要出声呼唤,却被他点头禁止,拉了一人低声问道:“大将军和韦先生在内里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