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杨义臣出师破贼 王伯当施计全交[第2页/共6页]

顷刻间,已是傍晚时候,店家将酒菜整治完整,将一席送与惠解官,叫张龙请安,不好与公差囚徒同席之意。那惠解官,原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又得了很多银子礼品,便对张龙道:“既承他们美意,我怎好又单独受用这一席酒;既然在此荒村野店,阿谁晓得,同在一搭儿吃了罢,也便大师好看管。”张龙道:“提及来他四个,原系宦家公子;现在偶尔孩子气,犯了罪名,只要惠爷道是使得,我们就叫他们出去。”惠解官道:“老是这一回儿的工夫,就都叫到这里用了罢。”因而世人将四五桌酒菜,都摆在玄邃下的那间大客房里,连仆人家,共十七八人。大师退席坐定,大杯小盏,你奉我劝,畅怀痛饮。店小二流水烫上酒来。孙安祖对店小二道:“你们辛苦了,自去睡罢,有我们小厮在这里。”店东人大师吃了一回,先出来睡了。岂知惠解官,又是个酒客,说得投机与他们呼幺喝六的,又闹了一回。

未知肝胆向谁是,令人却忆平原君。

词曰:

人处承平之世,不要说有家业的,甘守故乡;即如英豪,不遇逃亡技穷,亦只好付之长叹罢了。设或一遇乱离,个个意中要想做一个汉高,人有智能的,竟认做孔明。岂知自傲不真,乃至身首异处,落得惹先人笑骂,故以是识时务者呼为豪杰。然能参透此四字者,能有几人?

世事浮沤,叹痴儿扰攘,偏地戈予。豺虎何足怪,龙蛇亦易收。猛雨过,淡云流,相看怎到头?细考虑此身如寄,总属蜉蝣。问君胶漆何投?向天涯天涯,南北营求。岂是名为累,反与命添仇。眉间事,酒中休,相逢羡所谋。只恐怕猿声鹤唳,又惹新愁。

调寄《意难忘》

正说时,听得内里人声喧闹。伯当同安祖拽上房门,走出来看,只见六七个解差,同着一个解官,押着四个囚徒,都是长桎梏链,在店门首柜前坐下。伯当定睛一看,见李玄邃亦在其内;余外的,认得一个是韦福嗣,一个是杨积善,一个是邴元真。并不作声,把眼色一丢,走了出来。李玄邃四人瞥见了王伯当,心中喜道:“好了,他们在此,我恰好算计脱身了;但不知他同阿谁在这里?”正在肚里迟疑,只见王伯当手里捧着几卷绸匹,放在柜上说道:“仆人家,鄙人因缺了盘费,带得好潞绸十卷在此,甘心照本钱卖与你,免得放在行李里头,又沉重,又占处所。”店东人站起家答道:“爷,小店那讨得出银子来?不要说爷要照本钱卖与咱,就是爷们住在小店几天,准折与我们,我们也用不着这宗宝货。”伯当把一卷折开来,摊在柜上说道:“你看,不是甚么假古的货儿哄你们,这都是采选来的,照地头二两五钱好银子一卷,如果银子好,每卷止算还脚解税银一二钱,也罢了。”那一个解官,与几个解差,也走近柜前,拿起绸来看了,说:“端的好绸子,又紧密,又厚重,带到下边去,怕不是四两一卷,可惜没有闲钱来买。”大师在那边唧唧哝哝的议论,只见李玄邃亦捱到柜边来看。伯当睁着怪眼,喝道:“死囚,你也来瞧甚么?量你也拿不出银子,以是犯了罪名。”孙安祖在旁笑道:“兄长不要小觑他,或者他们到有银子要买,亦未可知。”李玄邃道:“客人,你的宝货,量也有限,你若另有,再取出来,我们尽数买你的,不买你的,不为男人。”王伯当对孙安祖道:“二哥,另有五卷在里头,你去与我取出来。”李玄邃走下来,叫过一个老猾狱卒张龙道:“张兄,你这潞绸可要买么?我有十两银子,送与你去买几卷,也承你路上把守一番。”张龙道:“这个不消,你不如买几卷送与惠爷,我才好受你的。”李密道:“我的死期,一日近一日,留这财帛在身何用,不如买他的绸子来,将一半与五十两银子送你惠爷;你们众位,每人一卷;银子五两,送与你们。到京身后,将我们的尸骨埋一埋。你去与我们说一声,如果使得,我别的再酬你十两银子。”张龙见说,忙去与世人说知。这个惠解官,又是个钱钻杀,一说就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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