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尉迟敬德正在洛水湾中洗马,忽见东北角上一骑马飞奔前来。敬德定睛一看,见是懋功,听他口中喊道:“主公被郑将单雄信追逼至五虎谷口,快快去救!”敬德传闻,不及披挂,忙在水中,赤身露体,跨上秃马,执鞭飞赶前去。时雄信四下一望,并无踪迹,瞥见涧中泥水浮沉,浊泉泛溢,又听得那玉鬃马吼怒乱嘶。只得把坐骑一提,跳过涧来各处寻觅,又无影响,止见树下玉鬃马嘶鸣。雄信也就上马,走上山顶,往石洞边看去,倒是一个斑斓猛虎,蹲踞在内;见雄信来长啸一声,涧谷为之震惊。雄信吃了一惊,自思道:“这孩子想必被虎吃了,不知还是投在涧内死了;再到上面去看。”跨上本身的马,把秦王的马一手挽着,将到涧边,忽见山坡那边一员大将,面如浑铁,声若巨雷,大呼:“勿伤吾主,尉迟敬德在此!”也跳过涧来。雄信忙放了秦王的马,举槊来刺,被敬德把身一侧,一鞭打去,正中雄信手腕;敬德将鞭搁在鞍鞒,随顺势夺雄信手中槊。雄信虽勇,当不起敬德神力,四五扯,一条槊被敬德夺去,雄信只得退逃,仍过涧去了。
将军休上马,各自赶出息。
现在再说曷娑那可汗杀了刘武周、宋金刚,把两颗首级与刘世让赍了来见,秦王许他助唐伐郑,拔寨要往河南进发。因见花木兰边幅魁伟,做人聪明,就升他做了后队马军头领。几千人马到盐刚处所,缥缈山前,冲出一队军马来;曷娑那可汗瞥见,差人去问:“你是那边来的人马?”那将答道:“吾乃夏王窦建德部下大将范愿便是。”本来窦建德因勇安公主线娘,要到华州华山进香,差范愿领兵护驾同业;此时香已进过,转来恰逢这枝人马。当时范愿一问,知是曷娑那可汗,便道:“你们是西突厥,到我中国来做甚么?”曷娑那可汗道:“大唐请我们来助他伐郑。”范愿闻声大怒道:“唐与郑俱是隋朝臣子,你们这些杀不尽的贼,守着北边的疆界罢了,为甚帮别人侵犯起来?”曷娑那可汗闻知怒道:“你家窦建德是买私盐的贼子,窝着你们这班真强盗成得甚么大事,还要饶舌!”范愿与部下这干将兵,端的是做过强盗的,被曷娑那可汗道着了旧病,个个瞋目狰狞,将曷娑那可汗的人马,一味乱砍,杀得这些蛮兵,尽思夺路逃脱。
待把兵戈展经纬,只看谈笑弄兵锋。
伊洛汤汤绕帝城,隋家今后废运营。
再说秦王横睡在石洞内和尚背后,看那和尚在坐前弄神通。又见单雄信到洞门首,看望了三四回,不知为甚,再不敢进洞来,耳边只听得一片杀声。和尚合掌念声:“阿弥陀佛,灾星已过,救兵已来,君王好出洞去了。”秦王起家谢道:“蒙圣僧法力救孤,孤回太原,当差官来敦请去扶养;但不知圣僧是何法号?”和尚道:“贫僧叫做唐三藏;若说扶养,自有山灵主之;但愿致治承平做一个好天子足矣!贫僧有偈言四句,须为服膺。”乃曰:
本来齐国远与李如珪两个,当时因李密杀了翟让,遂去投奔柴嗣昌。正值唐公叛逆之时,柴郡主就留两小我为护军校卫团练使,嗣昌又带他两个出去帮唐家夺了几处郡县。嗣昌奏知唐帝,唐帝赐他两个为护军校尉,就在鄠县驻扎。为因幽州刺史张公谨五十寿诞,与柴嗣昌昔年曾为八拜之交,故特烦国远去走遭。刚好遇见幽州总管罗公之子罗成,常到公谨署中来喝酒,遂成相知。晓得他与秦叔宝、单雄信契厚,故此写书,附与国远,烦他寄予叔宝。当时线娘见说,便道:“足下既是我家孙司马的老友,又与父皇相聚过的,我这里正缺人才,待我归去奏过父皇,就在我家仕进罢了;但是你刚才说甚么罗小将军是那边人?”国远道:“就是幽州总管罗艺之子。他与山东秦叔宝是中表之亲,他有甚么姻事,要秦叔宝转求单雄信在内成全,故此叫我去会他。不料撞着曷娑那可汗,被他拉来,装了马兵,与你们厮杀。”线娘听了,顿了一顿道:“没有这事,岂有人的婚姻大事,托朋友千里奔求的。”齐国远道:“我老齐平生不会扯谎,现有罗小将军书札在此。”站起家来,解开战袍,胸前贴肉挂着一个招文袋内,很多油纸裹着,取出一封书递上。线娘叫摆布接来一看,却用大红纸包好,上面写着两行大字:幽州帅府罗烦寄至山东齐州秦将军字叔宝开拆。线娘看罢,忙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