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杯酒力,安得侍君王?
且喜耳闻好动静,会须眼看捷旗号。
上皇既遣祭张九龄,且厚恤其家,因即降手诏,命朝臣查录统统死难忠臣,申奏新君,并加恤典,不得遗漏。又闻雷海青殉节于凝碧池,不堪嘉叹。张野狐因乘机启奏道:“梨园旧人黄幡绰,向羁贼中,今从东京逃来,欲请见驾;只因失身陷贼,恐上皇爷欲加上罪,故逡巡未敢。”上皇道:“汝等俳优之辈,安能尽如雷海青这般殉节?失身贼中,不敷深责。黄幡绰既从贼中来,必知雷海青殉节之详,朕正欲问他,可便唤来。”摆布领旨,即将黄幡绰宣到。幡绰叩首阶前,涕零请罪。上皇赦其罪问道:“雷海青殉节于凝碧池之日,你也在那边么。”幡绰道:“此事臣所目睹。”上皇道:“汝可详细奏来。”幡绰便把那安禄山如何设席吹打,众乐工如何伤感坠泪,禄山如何要杀那坠泪的,雷海青如何大哭,如何投掷乐器,骂贼而死,一一奏闻。上皇感喟道:“海青乃能尽忠如此,彼张均、张垍辈,真禽兽不若矣!”因问幡绰道:“汝于此时亦曾坠泪否?”幡绰道:“触目悲伤,那得不坠泪?”时内监冯神威在侧,向日幡绰曾于言语之间,戏侮了他,心中不悦,奏道:“此言妄也。奴婢闻人传说,幡绰在贼中,把安禄山极其谄奉。禄山在宫中梦纸窗破裂,幡绰解云:此为照临四方之兆。禄山又梦本身所穿袍袖甚长,幡绰又为之解云:此所谓垂衣而天下治。如此进谀,岂是肯坠泪者?”上皇即问幡绰:“汝果有此言否?”那黄幡绰本是个极风趣善戏谑的人,常日在御前惯会撮科讥笑,讽刺作耍的,当时若错愕狡赖,便败兴了,他却不慌不忙,安闲奏道:“禄山果有此梦,臣亦果有此言;臣因禄山有此不祥之二梦,知其必败,故不与直言以取祸,只以巧舌对之,正欲留此微躯,再睹天颜耳。”上皇道:“怎见得此二梦之不祥,汝便知其必败?”幡绰道:“纸窗破者,不容糊做也。袍袖父老,脱手不得也。难道必败之兆乎?”上皇传闻,不觉大笑,遂命仍旧供御。恰是:
调寄《月中行》
笛既能致虎,亦复可遇仙。虎因畏仙去,仙还把笛传。
众官喝酒至半酣,都要听李谟的妙笛,说道:“昔年勤政楼头一曲笛音,止住了千万人的鼓噪,天下传闻绝技。今夕幸得相叙,切勿各教。”皇甫政笑道:“李君所用之笛,我已照顾在此了。”众官都喜道:“可知妙哩!”李谟谦逊了一回,取出笛儿吹将起来,其声音之妙,真足以怡情动听,听者无不啧啧称叹。一曲方终,只见前面有扁舟一叶,一孺子鼓棹而行,船上立着一个老翁,口中大声的叫道:“大好笛音,肯容我登舟一听否?”世人于月下视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