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说完咯咯直笑,姐姐脸上的出色神采明显全在她的预感当中,笑了一会儿,一双粉白粉白的小拳头俄然又攥得紧紧的,咬牙切齿道:“敢情他只卖力定好代价,归正摆摊叫卖的是杨老爹,被人嘘被人笑的也是杨老爹,与他有何干系?姐姐你是晓得的,便是时下最顶级的青砖,在最供不该求的时节,撑死了一个铜子也能买上两块,如果大量购买,代价只怕还能再实惠些。这家伙一块百无一用的破砖头,竟然一百个铜子才气买上一块,你说他是不是脑筋坏掉,还是想钱想疯了?”
“在铺子前面的马厩里扔着呢……难不成还要我摆个香案,布上酒菜,当神仙一样供起来?”
“哪来的甚么金砖玉瓦,那砖块奇特得紧,传闻是用糯米、石膏粉……又加了甚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随便找来几块木板钉个破模型,胡乱晾干制成的。硬度倒是有,跟个石头似的,如果砸到脚上准是钻心的疼。磕磕碜碜有棱有角,形状极不法则,拿着垫桌脚我还嫌它不好使。”
“传闻花了两三百个铜子,在他们村里收了好几箩筐。先是蒸,蒸熟了以后仿佛还洒上面粉,面粉先前是特地叫杨老爹炒熟过的。”
棠儿又好气又好笑:“我还用得着探听吗,现在这些砖头就在我们铺子里,这够目睹为实了吧?”
“不对……棠儿,那发了绿霉以后呢,应当另有后文吧?”
“唉,我也是服了此人了。话说杨老爹辛辛苦苦,像个傻瓜一样替他摆了几天摊,奇异砖头愣是一块没卖出去――要我说,如果能卖出去,哪怕一块,那也真是见了鬼了,除非哪个美意人把杨老爹当作真傻子,看他不幸当是恩赐给他,若非如此,只怕卖到猴年马月,也休想有人来买。他一个铜子也没卖着,没钱还我,厥后干脆就叫杨老爹把砖头存放在我们铺子里,说是能够向过往的搭客推售,如果卖了铜子,给我们抽些佣金,剩下的就直接还给我,用于抵扣告贷。”
“大量是多少?”
棠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副完整被那小我打败的模样:“给马啊牛啊羊啊这些牲口们吃的,驴子骡子也能吃,吃了能长个,无能活――姐姐你别笑,这可不是我胡乱编排的。”
“糟蹋黄豆?如何糟蹋?”
“……糯米?石膏粉?”陈若兰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以是然来,“那他有没有说那砖头到底有何用处?既然寄售,总要把卖点奉告给你吧?”
“当然有,糟蹋完豆子,便开端糟蹋食盐――还得挑上等的好盐,弄来好几个大缸,用盐水把那些发过绿霉的豆子泡起来,放到院子里,还给搭了雨棚,日晒夜露,还交代杨老爹两三天便要搅拌一回。不幸的杨老爹,只怕每回搅拌都得捏着鼻子吧……”
“杨老爹说了,这但是那小子的原话,说得仿佛恐怕我会吃掉他那宝贝砖头似的。喏,那天牛三叔也在场,不信你问他。硬得跟石头似的,锤子都砸不开,牛马的力量再大,也咬不动啊,如何个吃法,你说,我这是不是没脾气了?”
“他说寄售,你就承诺了?”
“古里古怪的砖头?”陈若兰愣了一下,随即胡乱猜了个数字,“十个铜子?”
“那砖头呢,现在那边?”
“不是……我是说,那些泡起来的豆子……在某个时候,不是应当就……大功胜利了,或是诸如此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