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良长叹一声，“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瞧见这一幕，一向在六扇门中有“冷美人”之称的沈霜眉忍不住扑哧一笑。
沈霜眉点点头，神情变得刚毅，沉声道：“当年帝京一战，我爹死在了青鸾卫的手里。”
恰是以等原因，这些寺人的背后不是旁人，恰是宫中以司礼监为首的二十四衙门，而在司礼监背后的则是那位太后娘娘。
李玄都无法道：“那些女子瞧不上你，怪我咯？”
李玄都和胡良两个大男人不好去偷听两个女子的内室话，便一同起家去了隔壁房间，筹办换身洁净的极新衣衫，然后便解缆前去江陵，拜访风雷派，见一见已是多年未见的宋老哥。
胡良愤然道：“谁想做大辈谁做去，老子就想当回年青漂亮的少侠，不可啊？”
小丫头凄然道：“我爹爹也是被青鸾卫的人给害死了。”
寺人去了“宫”，也就是断了单独立品之根，只要寄身皇室，依主子而为根，方能安身立命。倘若一朝被皇室主子所弃，便如断根之建立即枯烂而死。如果主子气根干细弱，本身便枝繁叶茂了。倒是与文官武将们的“从龙”、“扶龙”、“附龙”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两处衙门，都是由宫中派去的寺人卖力掌管。正所谓人有头颅四肢，主本身本体，称为五体。人又有“宫”，主后代繁衍。世上有去“宫”之刑，称之为“宫刑”。寺人为寄身皇室为奴，自去其“宫”，故称“自宫”。至于尊称寺人为“公公”者，因“公”“宫”谐音，以慰之曾经有宫之意。
沈霜眉瞧出小丫头的不对劲，心中一软，便把她抱进怀里，软语柔声安抚。
或许真是女子最懂女子心机，不一会儿，小丫头便转忧为喜，伏在沈霜眉的耳边，低语轻笑。
胡良毕竟也是曾经做过副总兵的人，对于这些处所衙门也知之一二，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处衙门都在州城当中，正巧我们要去江陵城，顺带拜访一名老友，如果霜眉不怕迟误了差事，就与我们同路，如何？”
胡大哥她是早已熟谙的，为人就是如此，大大咧咧，不拘末节。
沈霜眉深深吸了一口气，稳放心境，又规复到常日里的淡然心态，道：“紫府……你和胡大哥此行是？”
李玄都与胡良订交多年，言语向来无忌，有些时候更甚于损友，此时也开口道：“天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从淑宁这里论起，你比我们还要高出一辈，但是占了大便宜。”
李玄都听完以后，说道：“这件案子，牵涉极深，霜眉你万不成有半分草率粗心，如果一步踏空，便是万劫不复，须慎之再慎之。”
李玄都与胡良互换了一个眼神，缓缓道：“既然是自家人，那我也就直言了，淑宁的父亲周公听潮乃是当朝帝师孙阁老的弟子，他此番上书之事，你也应有所耳闻，我受老友所托，前去救援，只是力有不逮，只救出了淑宁一人，此番与天良却一起护送淑宁前去中州，算是为忠良留下一丝血脉。”
“行，如何不可。”李玄都笑道：“胡少侠，胡公子，这总成了吧。”
沈霜眉很有些女子丈夫的气势，没有半分扭捏，利落道：“我正有此意。”
可李玄都倒是让她有些大开眼界的感受。
颠末胡良的一番插科讥笑以后，四人之间的氛围好了很多，围桌而坐，李玄都问起了沈霜眉的差事，沈霜眉自是再无半分坦白，全数照实相告，本来她此次从帝京赶赴荆州，除了明面上要查明奇石纲被劫的案子以外，同时也是奉了内阁的密令，要暗中查明江南市舶司、织造局等衙门的贪墨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