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等人被带到了邮寨,说是寨子,实在就是几间破敝屋子,连凳子椅子也没有,世人只得席地而坐,有的干脆就靠着柱子睡着了,这半个月,他们跋山渡水,风餐露宿,体力每天都处于超支的状况,眼睛里都排泄了红丝,以是一沾地便呼呼大睡,任凭内里鸡飞狗跳也视若无睹。

演武场的一角,两位将领模样的青年正搭着话。

“小王爷说我死不了那就死不了,如果然没事,我就请你喝酒,要多少就有多少。”熊猴子把肩上酒壶挑下来,晃了晃,又道:“没酒了,要不然,今晚就去讨酒去?”

门路上又啸起了一阵灰尘。

刘震皱了皱眉,随即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缓慢赶来,马蹄踏地,径直赶向竹楼殿。

朱慈煊却插话,“李卿,何时能见到晋王?”

雄师出征之前,会在此地誓师,这一点,晋王部下的几万士卒都清楚。

说话的人天然和熊猴子熟络得很,提及话来也毫无顾忌,其样貌周正,看起来也就二十少量,名字叫做刘震,现为晋王部下讨虏营总兵。要说此人的身份那也是鼎鼎大名,其父是大西军四大寇的刘文秀,曾与李定国,孙可望齐名,厥后归顺明室,受封为蜀王,可惜三年前病逝,其子刘震被部下拥立,人称“刘小王爷”。

李嗣兴道:“请殿下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末将亲身护送殿下去见父亲。”

李嗣兴上马,冲门口的侍卫大喊:“快去通报大帅,太子殿下亲至!”

随后转过身来,对朱慈煊恭敬地说道:“殿下请上马,晋王就在殿内。”

朱慈煊望了望这栋殿阁,脑海中缓缓闪现了一名忠贞将领的模样,于蛮荒之地,独擎大明半壁江山,长达十余年,在这山峦叠嶂当中,斥地出一块抗清堡垒,顷刻间,“归就明室,诚恳帮手”的誓词就在耳边,令民气中慨然敬叹。

脸上正难堪着,门外俄然响起了热烈声,一群人从门外走来,影影绰绰,四五十人之多。

“是嗣兴兄!”

“嗯”朱慈煊点头,随即问道:“现在甚么时候了?”

只要王有德一人还醒着,袖作葵扇,替朱慈煊赶去落在额头上的蚊蝇,又怕扰了太子殿下歇息,不敢在开口抱怨,要不然以他的脾气,定要把那晋王的部从,上高低下数落一遍。

两人正一言一语地叙着话,身后俄然响了“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由弱及强,更加清楚,到了竹楼殿近处,仍然未减一分一毫,声音几近轰鸣。

“不,彻夜即往。”

朱慈煊也在闭目养神。

“无妨,孤下地逛逛。”

“多谢!”轻笑了一声,大明太子上马。

“老奴搀着您。”王有德从速上前。

约莫一个时候的疾行后,李嗣兴勒住了马,拍着马匹哒哒而行,朱慈煊紧随厥后,同一时候看到了面前那副的壮观气象,在山下的中心,一座偌大的城池清楚可见,内里遍及火把,仿佛万盏灯火,同时摇摆,星星点点,连成一片,而大寨的四周,都驻有木制壁垒,近似于中原的城墙,上面模糊可见守夜的兵士。

听朱慈煊这番话,李嗣兴顿时大感惊奇,他来的时候还在提心吊胆,如果太子真的降罪该如何,要晓得这怠慢可不是一星半点的,直到刚才他的心脏还在猛跳不止,悄悄打量畴昔,太子也才不过十四五,尚未及年,但一言一行,非常得体,三两句话下来,实在暖民气肺,浑不似那些娇惯至极的明朝藩王,放肆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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