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她的视野看畴昔,就见离着大帐不远之处,竖着几根度量粗的木桩,此中一根桩上缚了一人,双臂被高高吊起,双脚已是离地,脑袋有力地低垂着,存亡难知,不是萧山是谁!
这厮太不讲理!
那将领将我送到帐门以外,本身却并未出来,只替我翻开帐帘,恭声说了一个“请”字。
我点头应下,笑道:“好。”
我被他问得一怔,这才猛地想起本身的来意。如果旁人,我许得还要装上一装,可面前此人既是奎木狼,我也懒得再与他周旋,干脆实话实说,嘲笑道:“不错,就是来救人的。”
不料奎木狼似听到了我的心声,冷冷一笑,道:“纵是只比技艺,你那萧山也一定是我的敌手!”
我抬手,止住他的话,笑了一笑,道:“事到现在,说甚么也已是无用,不如省了那些口水,来谈些端庄事。”
若要救走萧山,就必须引开这叛军首级,然后再由柳少君偷偷潜入,施法刮一阵暴风,趁着四周保卫不得睁眼的工夫,救走萧山,然后再留个假的下来,遮人耳目。
他哑口无言,只是沉默看我,好一会儿才哑声说道:“百花羞――”
我笑了一笑,又道:“想必将军也晓得,今后你我两家是要攀亲的,我家公主眼下虽还是旁人,可过未几久,就是将军的主母了。还请行个便利吧,待我会宫,必会照实禀报公主,记将军几分情。”
我咬了咬牙,“他既然不肯出来,那我们就找出来。走,我们去他这虎帐里走一趟!”
帐内并无别人,只正中桌案后坐了一个黑袍将领,头戴银色面具,遮了大半容颜,仅露了一双利目与棱角清楚的薄唇在外。他也正抬眼瞧我,目光沉沉,喜怒难辨。
织娘就陪在我的身侧,不由愁道:“这可如何办?”
我那好脾气眼瞅着就要耗尽,干脆在他劈面坐了下来,道:“奎木狼,我们有话都敞开说吧。非论我们两个宿世纠葛如何,这一世,我同你在碗子山过了十三年,没甚么对不住你的处所吧?没有吧?”
“这……”那将领倒是有些难堪。
奎木狼倒是低低地冷哼了一声,“你对他并忘我交,可他对你呢?”
内里暴风顿止,我忙起家跑去看柳少君,就见那剑尖不偏不倚,正正地钉在他尾巴梢上,只要再稍稍深上两分,那尾巴就能分叉了。
奎木狼那边倒是不慌不忙,淡淡说道:“他死不了。”
不料,那首级竟是不肯出来,只捎了口信给我,说甚么遵着礼法不好相见,还请公主归去。
我忙回神,深吸了口气,提步走向那大帐。
她这担忧倒是有些多余。只从营外保卫来看,这叛军军纪甚是严明,行动之间很有章法,绝非是肆意妄为的山匪盲流之辈。而我又是王后亲派女官,受命进入虎帐宣旨,想来安然不成题目。
我瞧入眼中,心中更添几分悲忿苦楚,嘲道:“是啊,你没有弃我而去,你只是见着旧好,与之叙了话旧。你只是上了趟天庭,给人烧了半日的炉子。你只是接了阿元与阿月上天,却忘了要知会我一声!”
织娘忙趁机偷偷扯我衣衿,对我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公主快看那边!”
织娘闻言大惊,忙一把拉住了我,“使不得,这虎帐里都是些粗糙莽汉,万一冲撞了您,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