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摇了点头,说:“我是罪籍,这辈子都出不了宫的。”
燕仪清咳了两声,仿照着宋女史的语气,说:“她道,读书是功德,你有这份决计便很可贵,得闲来随我认几个字便是,又何必送如许邃密的绣帕给我?”
阿鱼乖乖地加了冰糖,持续炖了两刻钟,便把猪肉块一个个地取出来,拿烫软的香葱十字绑上。绑好的猪肉块都放进了一旁的大海碗,整整齐齐地码好上了蒸锅。
燕仪愁眉苦脸,叹了口气:“也只能如许了。”
燕仪倒没听她说过这回事,便问:“如何是罪籍?”
一个稍年长些的宫女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定远侯夫人原是江宁人,才貌双绝,人道是‘江宁第一美人’。有一年定远侯去南边主持漕运,恰遇见了待字的侯夫人,一见钟情,回京以后就派人去江宁下聘,聘礼都走了水路,足足装了三条大船,全部燕京都颤动了。”
这道菜颇费时力,但看到那绿油油的香葱、红亮亮的肉块,闻到那香喷喷的肉汤汁的时候,阿鱼就感觉,值了!
阿鱼道:“祖父犯了错,连坐了一家人。”
刚好燕仪在给世人添饭,闻谈笑道:“常公公,还要不要饭了?”
胡秀衣低头应“是”,谨慎翼翼地报歉:“又给姐姐添费事了。”
饶是如此,到了中秋节那天,司膳房还是人手不敷。
阿鱼便问:“宋女史充公你的帕子?”
燕仪道:“之前不是同你说过,我想求宋女史教我读书认字嘛,我筹算明天就去问问宋女史的意义, 总不能白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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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厥后我再三请她留着,她推委不过才收下的。”燕仪道,“总之,今后我便能够跟着她习字了。宫女二十岁出宫,我还能跟着宋女史学六年。出了宫,嫁个明净的好人家,下半辈子再也不干服侍人的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