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秦王的身后, 感觉没法赏识到他的神采实在有些遗憾,不过, 看到公子就够了。
秦王并无旁话,再拜谢恩。身后将士亦随之跪谢,再度收回震耳欲聋之声,几近将屋顶掀翻。
太极宫前,仍旧站着很多侍卫。公子携着我一起奔驰,才到宫门,便看到了桓瓖。
“公子……”我声音出来,俄然感觉它挼甜甜软软的,像在撒娇。
我只觉酥了半边,却又感觉不能在他面前失了矜持,强装平静,反问道:“公子笑甚?”
心中一片光亮。如果此时我穿戴它,我定然就是这太极宫中上数八百年下数八百年首屈一指艳压群芳风骚无双的美人!
桓瓖道:“未曾见他。”
最后那两个字他说得非常含混,我也瞥着他,假装听不懂。公子则未理睬,神采自如:“圣上入内了?”
我无法,只得重新坐到顿时。公子仍旧翻身而上,在我身后握住缰绳。
秦王有些诧色,公子则看着他,目光亮亮,对视不避。
“禀陛下。”秦王答道,“臣得诏以后,星夜赶至雒阳,方入城中即得知乱事,前去安定。臣驰驱整夜,回府中得知朝会之事时,已是天明。臣思及陛下龙体新愈,唯恐叨扰,然事关严峻,故而请豫章王出宫商讨。”
话才落下,公子忽而一把将我抱起。天旋地转,未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到了马背上。
看着秦王那跪得即为端庄讲究的姿式,我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受,仿佛他跪的不是天子,而是我。
“功臣?”公子道,“功臣是他们,不是我。”说罢,他表示我上马。
“可圣上和长公主如果问起你,我如何答复?”桓瓖无法道。
我听着这话,恍然了悟。
“我也未曾笑。”公子马上道。
“方才换了步撵入内。”桓瓖答道,“长公主、淮阴侯及我父亲他们都跟了出来,方才长公主还问起你。”
公子看着我,眉间似有些怠倦,却尽是暖和之色。
反响的余音当中, 一群被惊起的麻雀从四周的屋顶上飞起, 仓促扑腾翅膀的声音, 清楚可闻。
我内心对劲洋洋,却又俄然悔怨起来。
我肖想着那身衣裙的模样,如果此时我穿戴它……
我在这太极宫中待到现在,实在甚为困乏,能回桓府去睡一觉,天然是恰好。不过,我也感觉桓瓖的话有理,对公子道:“公子不若留下。”
路上,也颠末端好些宫中的卫士以及宫人内侍,那些人看着我们,都露犯错愕的神采。
淡淡的阳光照在那眉间,分出细致的影子,像映着美玉,剔透得空。
我点头:“嗯。”
“不必。”公子淡淡道,“上马。”
公然,他没有诘责下去,倒是暴露和色。
“便说我另有事要做。”公子很有些意味深长,说罢,打一上马,分开了宫前。
这般明摆的逼宫之事,在他口中也能理直气壮变成赤胆虔诚用心良苦,让我这个旁人都听得脸红。
不过在五万雄师面前,天子就算成心问罪也不会撕破脸。
公子沉吟,忽而看向我,道:“霓生,随我回府。“
我一愣,想了想:“储君?”
但我到底还是有明智,耐着性子, 跟着秦王和一众将士在天子的銮驾前跪下, 向天子山呼万岁。
即便如此,看着大局定下,我心中也终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