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认出你,凭的是那玉珠?”好一会,他终究开口问道。
“他是你祖父的故交, 你便要救他。”公子目光锋利,“他聚众谋反,烧杀劫掠,还杀了前邺城都督,乃是朝廷要犯。”
他说话的模样,比我畴前在雒阳所见客气多了,叹口气,像一个驯良的父老:“只是圣上不成在此久留,我与逸之商讨,本日便运送圣上棺木回雒阳,元初觉得如何?”
我说:“元初,我与你不一样。从一开端,我便只想回到我祖父的田庄里,安安稳稳守着家业过日子。而你生来便是世家后辈,一辈子与朝堂之事打交道。若非当年我可巧去了桓府,你我能够永久也不会认得。”
“叨扰了元初,我等实在惭愧。只是此事告急,拖不得。”见礼以后,东平王率先开口。
公子讶然, 却更不解:“既如此, 你先前为何还助我捉他?”
“当年楚国覆亡以后,好些臣属归附了朝廷,我父亲当年也认得几个,喝酒时,听他们提及过此事。”公子道,“刘阖觉得皇孙脾气木讷,且表面亦不似他和太子,是以对皇孙非常冷酷。太子数次奏请立皇太孙,都被刘阖一口回绝。”
我说:“既如此,那么公子不若说说,那些冀州豪强趁灾兼并地步,逼良为奴,又当如何论处?跟着黄遨造反的那些人,朝廷称为贼众,可十之**本来皆是良民。除了黄遨以外,朝廷还俘获了很多反贼,公子不若亲身去审一审,问问他们畴前都是甚么人。”
“东平王?”我想了想,记起青玄前番说的话,天子对东平王甚是倚重。公子也说过,天子在宗室、外戚和世家之间发挥均衡之术, 宗室当中,最得圣眷的就是东平王。
“我昨夜碰到公子之时,黄遨也正被另一群人追杀, 公子当时赶到, 也救了黄遨一命。”
我说:“你信么?”
“太傅!”就在这时,一个小卒从院门外跑出去,待到了跟前,向沈冲行个礼,气喘吁吁道:“太傅,唐队长方才带人去郊野中搜索昨夜那些反贼的踪迹,发明了一具尸首,说像是……像是黄遨!” 166浏览网
“我和逸之虽为黄遨可惜,然乃私交,若论措置,自当以律法为先。”公子道。
他眉间的神采缓下一些,却仍瞪着我:“你有何事不成奉告?”
公子想了想,道:“此法甚好。”
“动手的是那二王?”他问。
公子沉吟, 道:“圣上昨日在此驻跸,是服从了东平王之言。”
公子没有言语,看着我,目中喜怒不辨。
他直视着我:“我在你眼中,便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你在人前装神弄鬼坑蒙诱骗,我何曾禁止过你?劫狱多么大事,你一个字也不奉告我,我就这般不值得你委以信赖?霓生,你我现在已分歧畴前,可偶然在你面前,我仍感觉我是个外人,你在想何事,要做何事,我全然不得而知。你如此防备我,我在你心中,到底置于何地?”
我看他神采有所松动,忙将昨夜劫狱的前后之事都说了一遍。公子听着,眉头垂垂皱起。
公子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我打断:“你且听我说完。”
“我必须救他。”我苦笑,“他是我祖父的故交。”
公子看着我,有些不解,少顷,“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