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等这一日约莫等了好久,在他的经心折侍下,红俏饱餐了一顿酥糕,看上去颇是讨得她欢心。
我又将那身女装换上,再走到镜前,只见内里的女子身姿婀娜,乌发间的明珠与双眸相映,更显得脉脉含情,仿在画中。
红俏怔了怔。
“就算是虎穴,也不过是纸叠的罢了,要甚筹办?”
我也看向镜中,只见内里的我已经仿佛变了个模样。云鬓堕堕堆叠,高雅而不失风骚,烘托之下,就连眉眼都仿佛变得娇媚了起来,傲视生辉。
红俏唇角弯了弯,轻声道:“可他的心机都在你身上,一向如此。”
“你……霓生?”他瞪着我,仿佛见了鬼。
这倒是。想到公子,我心中甜甜的。
我穿过回廊,往花圃而去。劈面走来好些桓府中的旧识,见到我,皆是与那刘管事差未几的神采。我不觉得忤,仍旧面带浅笑,如畴前般一边打号召,一边往里走。
青玄不再理我,将食盒摆到案上,将内里的酥糕取出来:“莫再担搁了,快过来用膳,先趁热吃。”
我浅笑,不再多言,踏上石阶,往园内而去。
我笑笑,对红俏道:“红俏,你便莫推让了,与我等一道用了午膳再畴昔,如何?”
“我还不饿。”红俏道,“夫人还等着我归去,我回府顶用膳。”
刘管事看着我,神采生硬地笑了笑,仿佛不知该如何施礼,也不知如何称呼。
红俏进门,四下里望了望,道:“这便是你的居处?”
我看着镜子里的本身, 少顷,瞥见青玄也跟着进了门。他在不远处公子的书案边上磨磨蹭蹭,清算这个清算阿谁, 不时地拿眼睛瞥向这边。
当然,由本日可见,她们一点也没有想错。
青玄应一声,有些绝望。
与畴前每一次聚宴普通,本日的桓府仍旧门庭若市。赏花宴的来宾大多都会在中午前来到,当时已是午后,各色车马和穿着富丽的主子将门前街道拥堵得水泄不通。
登车之前,我看着他,抬高声音:“元初安晓得红俏会梳头?”
这时,门上响了两声轻叩,我应下以后,青玄提着食盒走出去,看到我,先是愣了愣,随即睁大眼睛。
不过这桓府里的人没有不认得我的,门口迎宾的刘管事等一世人等看到我,皆骇怪愣怔,将我高低打量,犹疑不已。
“甚好。”他笑了笑,神采随和而宽大,“红俏公然名不虚传。”
我:“……”
见我在镜中看着她,红俏笑了笑:“你切莫曲解,三公子虽好,可并非我心中所想。”
青玄也笑了笑,我瞥着他,只见那脸上很有些飘飘然之色,却不走开,仍在中间看着。
我说:“青玄可念了好久,总夸你。”
我忙将红俏请入屋内。
红俏浅笑,又翻开那珠饰盒子,将金饰一件一件取出来,簪入发间。
青玄的目光闪了闪,不答话,却对劲一笑,满面东风地独自上马去。
红俏看着我,忽而叹口气:“霓生,你一点也未曾变。”
青玄年纪比我小,不过这些年来长开了,个子早已超越了我。许是因为跟着公子四周驰驱的启事,他现在身形也结实了很多,颇是仪表堂堂,与畴前那肥胖的模样大相径庭。
“如何?”红俏又问。
红俏又看向他。
她看着我,踌躇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你踏入这园中,便如入虎穴,恐怕不会晤到多少驯良之人,你可做好了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