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官一怔,忙应下,去找了麻绳来捆我。
“这是司马敛的随身印鉴,将军若不识,可交与东平国宫中的人辩白。”我说,“将军既未曾杀了司马敛,想来将军也不肯为了张弥之的私欲获咎诸侯。司马敛在我手上,将军若还想找到他,便莫与我难堪。”
“怎会未曾见过。”张弥之道,“当年我曾有幸随东平王到桓府赴宴,夫人就跟在桓侍中的身边。遮胡关一战,夫人才名传出,我便已经留意了夫人。”
“既然你敢堂而皇之跟他返来,可见他除了将你带到,已无半分用处,如许的蠢材,我又要来有何用。”蒋亢说罢,看着我,面色阴沉,“老张在那边?”
我说:“既然迟早是一家人,又何必顽抗。”
我没答话,道:“我右手袖中有一样物什,将军可取出来看。”
我不紧不慢道:“只怕将军舍不得。大长公主恐怕也想让将军留着我的性命,毕竟我那丈夫手中握着四万北军,若见我受了一点毁伤,恐怕便要叛离出去,这对大业恐怕是大倒霉。”
“将岑欣拉出去,腰斩正法。”
蒋亢猜疑地看着我,让侍从上前,从我右手袖子里摸了摸,没多久,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印。他看了看,暴露讶色。
话没说完,蒋亢一脚将他踢开。
那些人看到坐在马车里的我,也暴露讶色,一个将官向岑欣道:“将军,这是……”
蒋亢盯着我,目中掠过些异色。
“女君, ”他的眼睛朝四下里转了转,好声好气道, “就女君和吕兄弟随小人入城么?”
“小人知错了!”岑欣忙道,“是小人鬼迷心窍, 谢女君饶命!”
我颇是顺服,跟着蒋亢上前,与世人见了礼。
“将军过奖。”我说。
岑欣笑了笑,“女君,我已照女君之意,将女君带到了此处。女君既是逃犯,便要按端方来,委曲之处,还请女君包涵。”
蒋亢道:“那司马敛呢?”
“只是我与张弥之约好,本日定要让他见到女君。彻夜恰好聚宴,还烦女君随我赴宴,与张弥之和诸侯们见上一见。”蒋亢的语气仍阴沉森,“不敷我与女君的事还未完,女君今后也仍在我手上,切莫心存幸运。”
我晓得他在想甚么。这一起上,他都被蒙着眼睛捆动手脚, 只能看到我让他看的。就算我要与老张等人说话, 也远远地隔开。我们有何计议,以及他们何时走开的, 岑欣十足不知。或许他在路上曾经从周遭的马蹄声和人语声猜出这些人一起都在, 但他能最后一次看到老张等人和司马敛, 都在在解缆之前。故而此时,除了我和吕稷以外,岑欣并不晓得其别人的下落。
他也看着我,两只眼睛将我高低打量。
蒋亢没有答话,道:“来人。”
蒋亢满面东风,一起点头答礼,往露台上而去。
“老张在那边,有甚要紧。”我不紧不慢道,“就算他想要将军的性命又如何,范县有两万兵马,五百步以内,都是将军的亲信,莫非将军觉得这么多人还敌不过老张那寥寥数人?”
待得落座,张弥之看着我,浅笑道:“我前次见到夫人时,还是在雒阳。”
“晓得了。”蒋亢不耐烦地打断,说罢,看看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