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看着我,浅笑,“如此,怪不得你甚是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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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哂然,道,“恰是。”
他穿戴铠甲,腰挎宝刀,骑在顿时奔过来的时候,乍看之下,竟是有了几分正气。
桓鉴对这个儿子煞费苦心,早早为他办理好,在公子还在为参军之事与家中置气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比公子早到了半个月。
“上阵又如何,”公子不觉得意,“连子泉都可去上阵追击,莫非我去不得?”
说罢,再度举杯,与世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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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道:“禀将军,鄙人与主簿已随桓司马巡过大营。”
世人一惊,忙问:“何意?”
如我所想,他比公子年长,胸膛也比公子更宽。我将巾帕蘸湿,放在他的皮肤上,不紧不慢地游弋,看着光滑而柔韧的皮肤在水痕下微微发红。常常如此,不知是气候过热还是我心跳太快,总感觉耳根在烧。
公子却道:“将军,有一事,鄙人有虑,不知当讲否。”
公子道:“父亲亦尝与鄙人提过旧事,称将军乃赅博豁达之人。”
公子问:“你一个押运粮草的司马,也可上阵追击么?”
世人皆笑。
荀凱幼年即在东宫用事,为太子伴读,在贵胄后辈中,非常前程。不过此人依托着太子,一贯行事张扬,在桓瓖等一众贵胄的面前也眼高于顶,桓瓖对他一贯无甚好感。
“你是未曾见我等追击时的盛况。”他非常神情,“那些鲜卑人退得似避祸普通,金饰产业丢了一地,另有人捡到了秃发磐的金牌。我等一追便是数百里,若不是那些军士总忙着捡,贻误机会,秃发磐早已被活捉!”
未几,他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还披上了里衣,让我有些绝望。
公子听着,微微皱眉:“这么说鲜卑是一起败退至此?”
凶吉之事是这一起上被问得最多的,我想了想,这倒也无甚难处。
“传闻元初从不让人服侍贴身之事?”他说。
宴上,除了沈冲,另有一些幕僚和将官,桓瓖也在场。战事顺利,帐中氛围非常和乐,几个贵胄出身的幕僚乃至如在雒阳时普通谈笑风生。
这番话说得激昂,旁人纷繁拥戴。
“霓生,”他一边擦着刀一边说,“我也要上阵!”
我指着地上的铜钱,道:“下卦为坎上卦为坤。坎者,行险也;坤者,顺利也。”
青玄望着我,满脸打动。
只见他脸上带着些酒气,不无讽刺:“敌寇自凉州败退以来,常常交兵,皆望风而逃。我等追了数百里,不过是为决斗。若真如主簿所言,此乃诱敌之计,倒是恰好!我等巴不得他们莫再似个妇人般东躲西藏,出来决一死战岂不痛快!”
惠风阿谁不满足的。我心想,我如果她,就每天给沈冲擦身擦个够……
沈冲道:“将军治军有方,将士去处有度,士气昂扬,观之实为奋发。”
唐安指指身后几人,忙道:“我等凑二十钱算一次,如何?好些人说此去说不定会上疆场,我等就想问问,凶吉如何。”
“不成轻敌。”荀尚严厉地看一眼荀凯,未几,却转过甚来,对公子道,“元初所言,余亦曾患之,与众将商讨以后,方定下追击之策。元初虽为主簿,却有如此远虑,余实欣喜。”
“哦?”荀尚看看桓瓖,笑道,“不想我这主簿与帐下都督,竟如此勤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