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挣扎着摆脱了汤景,如梦游般的围着墙根转了一圈,俄然捂住了脸,放声痛哭……
“你不要忘了,徐鲲那狗东西也有几张庄票,在我的手中,我曾拿着庄票到兴记钱庄去换现银,但庞尚鹏那老东西却说,除非有徐鲲本人的亲笔具名,任谁来也不给承兑,我这就找提学官大人去讨情,过了两天,吴大人返来对我说,别说我手中的这点银子,就算蔡德忠给他那小妾吴莲存下的巨款,如果没有吴莲的具名,就算蔡德忠来兑换也不可,你瞧瞧,没骗你吧。”汤景当真地答道。
吴襄恍恍忽惚地坐在了太师椅上,看着这间客堂里的物件,嘴里喃喃地念叨:“这、这些东西,都是本公子、我亲身遴选的、上好的红木,为何现在、都、都成了不洁之物……”
吴襄咬了咬牙,答道:“好!咱就这么说定了,归正现在我没地儿可去,此后,我就住在你这儿。”
吴襄拿走了王世贞的那本“奇书”,被刘保给充公了,他实在不想再回鹫峰寺,磨磨唧唧地讲道:“为了制作这处宅院,我豁出命来,亲身监工,忙活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此中辛苦又有谁知?只可惜、可惜,这么好大宅院完工以后,我还没住一个月,就被你给买走了,现在好不轻易再返来,哪儿我都不去,非得再住上一宿不成。”
“《感秋扇》,苏轼的弟弟苏辙所作。”吴襄答道。
吴襄仿佛像没闻声似的,持续痛哭嚎啕……
“他们出海做买卖,替你赢利有甚么不好?”吴襄不解地问道。
汤景从速抱住了他,怒斥道:“你疯了吗?这儿现在是我的家!”
“吴老爷子被一名富商请走,先俺一步到了杭州,当私塾先生去了。吴公子,如有工夫,多看看老先生呕心沥血所著的《西纪行》,另有这本志怪传奇《禹鼎记》,这两部才是真正的绝代奇书!”
俄然感受屋里亮堂了很多,吴襄昂首一看,发明王世贞正在燃烧书稿,赶快扑过来,喊道:“王大人、王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此乃千古奇书,一样能够留给后代……”说着,他像疯了一样,双手拍打着燃烧的稿纸,终究把火毁灭了,伸出沾满灰迹双手,抢回了余下的手稿。
吴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起家来到了书房,当他在纸堆里找到兰陵笑笑生的书稿时,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像打了鸡血一样,坐在太师椅上,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这时,王世贞悄悄拿走了兰陵笑笑生的书稿,来到了烛台前……
吴襄听罢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妹夫还真不错,起码晓得谁亲谁近,胳膊肘没有往外拐,大声赞道:“海大人公然是彼苍大老爷!汤大官人,里外里你都没有亏损,别再算计我这穷光蛋了。”
汤景买回棺材以后,把吴襄带到了二进院的客房,关好了门,面无神采地讲道:“老弟,坐吧。”
因而,吴襄一拍大腿,镇静地答道:“就算批阅十载,也意犹未尽。”
发明王世贞并没有见怪之意,吴襄举起了这部书卷,问道:“王大人,原、原手稿就在、在这儿……”
闻听此言,吴襄才止住了哭声,冷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