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爷点了点头,汤景只好老诚恳实地跟着他们走了。
点完以后,发明只要六万两,吴学政愤恚地骂道:“说好了十万两的佣钱,这个没出息的小王八蛋,竟然短我四万两银子!”
“呵呵,老夫晓得了,等哪天海大老爷传讯你时,可不要说见过我。”
传闻官府来抓人,何氏仓猝跑了出来,碰到了朱辉,问道:“你叔叔呢?”
“多谢海大人的恩情!”
月儿看着傻呆呆的朱辉,讲道:“按老爷的叮咛,带她们俩去吧。”
“再过几天,汤府的故乡人都该返来了,人多眼杂,你千万要给婶婶保密!”
“你们、你们去甚么?”朱辉问道。
海瑞如同碰到了知己,点头讲道:“吴大人真是天下士子的表率,快坐、快坐上肩舆,随我到府上一叙。”
吴学政拿着金鸡独立的姿式,谦恭地答道:“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君子固穷,下官身为江南十府的提学官,自当安贫乐道,请海大人莫要见笑。”
见吴学政吃得津津有味,海瑞也不由暗中赞美,听到他问起了汤景,立呆板起了脸来,心道:你这世侄可真有钱!
这两位美若天仙的少女,都是身着紧身紫衣,高挽的发髻,身配锦衣卫一样的绣春刀。
翻开帘子,吴学政喊道:“快落轿!”
何氏夫人夸奖道:“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何氏哭丧着脸讲道:“这么大一处院子,百口只剩下一千两银子,二十多口仆人,故乡人也都返来了,坐吃山空,将来可如何办?”
“二位女人,对于这三个锦衣卫有没有题目?”朱辉问道。
何氏本来对这个半大孩子多有戒心,通过这些天的细心察看,感受这个很有规矩的少年非常懂事,既不贪财、也不扯谎,碰到任何事都处变不惊,仿佛是个可拜托之人,把朱辉叫住,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故乡人前脚刚走,门房的小厮前来禀报,说是汤府的伴计来访。
清扬略高朱辉一个头尖,春秋能够比他要小,白净的鸭蛋脸、丹凤眼、颀长的眉毛,一笑两个酒窝……
这两位武功高强的冷美人,完整把朱辉给惊呆了……
饭做得了,故乡人在客堂摆好了八仙桌,端上一锅热腾腾的白菜炖豆腐,外加三盘拌凉菜,两只小碗各倒上一两烧酒,摆上一筐贴饼子。
朱辉被请进了客堂,给提学官大人见礼,讲道:“吴老爷,我叔叔被海大老爷传讯,临走之前托我来见你。”
从刘千户的身上找出房契、地契,朱辉翻开一看,只见上面的签押人是濠州钟离汤和,于洪武三十年购买……
海瑞笑道:“夫人王氏方才过世,本官尚未续弦,既然是请提学官大人来家用饭,就不能劳下人去做,本日尝尝我的技术。”
打发走了朱辉,吴学政坐着一顶二人抬的小轿,前去应天巡抚衙门去找海瑞,恰好碰上他从衙门里出来。
二位轿夫停了下来,吴学政慌镇静张地要下肩舆,一不谨慎,把轿底给踢了个洞,一条腿卡在了内里。
海瑞点了点头,也问道:“莫非说襄武东瓯王汤和老王爷,和汤景有甚么干系?”
“回禀老爷,鄙人朱辉,自幼飘零外洋,幸得汤景叔叔所救,随他一起回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