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领命下去后,高行周俄然拉着高怀德到一旁,低声道:“此次突围,你务虚保住本身的性命。东西两路雄师的主帅都是没心没肺的人,你若能突围,求获得救兵便罢,若求不到援救,便找个荒山野岭隐姓埋名,以待天下承平吧。不要再返来了。张龙骧是天命所归,我们斗不过的!”
天策唐军闻讯,喝彩声如潮如浪,传入山谷以内隔了一层,高行周没听明白如何回事,但喝彩声的镇静、激昂却不言而喻,他回顾部下兵马,兵颓将累马疲弱,莫说身处围困当中,对方兵力比本身多出十倍,就算相互势均力敌,这仗也没法再打了,他于谷口了望,对部将感喟道:“以优势兵力败于张龙骧之手,我没有话说,只是累你们随我享福了。这个山谷固然让我们得了喘气之机,但天策要封闭谷口,我们也就没了前程,需得有人趁他们兵马尚未完整合围,突杀出去求援。”
正在逼来的李彝殷虽是敌对峙场,也忍不住赞道:“好枪法,好本领!”
这时已是傍晚,暗黄的余晖中但见南边数骑奔来,还没奔近,就大声大呼:“大捷!大捷!”
本来高行周东归无路,不得已逃往东北,但越往北,离中原就越远,他与薛复分歧,薛复在向东北进军之前就做了大量筹办,统统行军线路上都有可靠领导,高行周往东北溃撤退如没头苍蝇普通,撞入了金国土南麓,突入一个山谷当中据险而守。
胜利了!
终究胜利了!
杨光远的两千轻骑方才换了战马,马力充沛,是以一起跑在白马银枪团前面,让高怀德看他得见却打他不着!彻骨龙如果发力,一个冲刺多数也能追上杨光远。但背后的全部白马银枪团却没法全数跟上,那样就是孤身堕入敌阵了。
丁炎山这时也已靠近,五营汉步兵也已上马布阵结束,嘲笑道:“你要往那里冲?”
番马队五营,主如果来自河湟地区的吐蕃人,归入唐军当中的吐蕃人个个精干,特别是其首级角温罗,号称河湟三猛之一,当初天策初入河湟之际他起兵顺从,九战九胜,反取十七座城堡,兵锋最盛时乃至威胁到了兰州,直到薛复亲身带领汗血马队团出征才将他擒获,绑到凉州,张迈爱他英勇,亲身为他松绑,赐酒、赐刀、赐马,又开释了他的旧部俘虏五百人,角温罗这才降服,张迈命他为将,他就领着那五百部众杀回河湟,一个月内为天策拓疆六百里,其人英勇如此。
杨光远忙跪下领命道:“部属必定不辱任务!”
杨光远道:“这小子的枪法是他祖父高思继亲传,高思继的马战枪法,当年号称‘李唐亡后、天下第一’!”
张迈呵呵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老杨这招不错!”
角温罗是马战双刀将,他骑马不消手拉缰绳,一上马就像屁股长在马背上,双手束缚了出来,挥动着张迈命巧匠为他量身打造的阔首锐锋刀,左刀轻锐。右刀厚重,最能折枪克矛,数格数劈,连断三枪。用不大标准的唐言哈哈笑道:“甚么白马银枪团,名号叫的清脆,实在不过如此!”
杨光远道:“白马银枪团主将是高行周,但刚才疆场冲阵的那小子叫高怀德,是高行周的儿子,本年怕还不到十八岁。他十五岁那年我曾在洛阳见过他,当时他就罕见敌手了,只高行周还压得住儿子,但本日看来。只怕高行周也望尘莫及了。”